买好了粮食后,陆远去杂货铺买了一些调味料,又花了三百。
路过布庄的时候,陆远想了想,走了进去。
布庄伙计连忙迎了上来,热情地问道:“这位大哥是来买布还是买衣裳,我们这里各种式样的布都有,棉布麻布都有,也卖成衣,知道尺寸还可以定做衣裳。”
陆远的视线从挂着成衣的那一排扫过,皱了皱眉。
他本来是想直接给梧哥儿买两身衣裳的,衣裳旧了不说,穿着都有些小了,根本就不合身,也不知道是谁的旧衣裳不要了才给他穿的。
可他不知道梧哥儿的尺寸,梧哥儿没告诉他,他也没那个本事,看几眼就能把人穿衣裳的尺寸给看出来。
那就只能买布了,买回去看梧哥儿会不会自己做衣裳,他要是会的话,可以自己做,不会也没关系,可以找村里的宋大娘帮忙,以前原主就是买了布找宋大娘做衣裳,会付一些辛苦钱,宋大娘的手艺挺好的,给人做衣裳有十几年了。
“我买布。”
伙计一听,又问道:“不知大哥这布买来是汉子用,还是姑娘和哥儿用的?”
“是哥儿。”
陆远又补充了一句,“是年轻哥儿用的,要颜色好看的,不要颜色老气的。”
年纪轻,该穿得鲜艳光亮些,老气沉沉的不好。
这是陆远的想法。
他这完全不是一般庄稼人的观念,许多在地里刨食的,想着经常要上山下田的忙活儿,身上容易脏,因此买的都是颜色暗沉耐脏的布,比如褐色灰色青色之类的。
顾客就是上帝,陆远都这么说了,伙计当然不可能还给他介绍那些颜色暗沉的,领着陆远到了一个柜台,“大哥你看,这些都是年轻哥儿喜欢的布料,都是时兴的样式,有颜色鲜艳的,也有清浅些的,大哥你自己挑挑。”
陆远一眼望过去,一眼就挑中了。
一匹是浅绿色带着祥云花纹的,还有一匹是天青色绣着竹叶的,看着都挺雅致。
伙计看着陆远拿着挑好的布要结账,还是两匹棉布,当即喜笑颜开,连连夸赞陆远眼光好。
“大哥这布是要买来送给夫郎的吧,店里有发带,送大哥一条,拿回去好讨夫郎欢心,还望以后大哥多多照顾我们小店的生意。”
伙计手脚麻利地结账,果真拿了条新的发带当赠品一起给了陆远。
陆远觉得这伙计嘴巴怪甜的,挺会说话,会做生意,笑着说了句,“以后要是还买布,就来你这儿。”
伙计连说好。
出了布庄,陆远去了一家卖鞋子的铺子,买了两双鞋子。
衣裳的尺寸他把不准,穿鞋的尺码他大概是有数的,梧哥儿脚小,瞧着不过五寸左右的样子。
又四处转悠了下,看到一些觉得用得上的,陆远顺便也买了下来。
买来的东西都放在了木板车上,陆远出集市的时候,瞧见有人拿着个草垛子在卖糖葫芦,一时间有些馋了,他好久也没吃糖葫芦了,又花了六钱买了两串糖葫芦。
回到桃溪村,已经是下午了。
远远瞧着院子门口有个人翘首以盼在等他,陆远心里划过一阵说不明道不白的滋味。
他本来有个幸福的家,父母恩爱感情好,可惜都早早地离开了他,打上下来就没见过爷爷奶奶,外公也走得早,最长寿的外婆也在他十八岁那年离开了人间,从此他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上了大学出来工作后租了个套一,自己一个人住,每次下班回到出租屋,冷冷清清的。
后来成了猎户,家家都有烛火亮着,唯独他,无论回来得早还是晚,家里是黑漆漆的,一点光亮都没有。
那个时候,心里感到格外的孤寂。
别人都有家人,只有他没有。
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他是有夫郎的人了。
梧哥儿会在家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