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肃泰轻轻一笑,又道:“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什么?"夏侯纾有些茫然地转过身,眼神中满是不解和疑惑,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赫连肃泰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认真与决心:“留在北原,嫁给孤,做孤的王后。与孤携手共创北原未来的繁荣。”
赫连肃泰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有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柔和地照在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温柔。夏侯纾不禁想到,阿穆莎当年在面对选择时,一定也经过了长时间的犹豫,最终才决定放弃赫连肃泰,转而嫁给了赫连保康。
侯纾心下一沉,接着又感到有些好笑,于是说道:“赫连肃泰,其实,我已经成过亲了。”
“什么!”赫连肃泰满脸的惊愕和不相信,仿佛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他瞪大了眼睛,眉头紧皱,一时间无法平静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赫连肃泰追问着,显然对这个时间点非常关心。他的声音略显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和不安。
“三年前。”夏侯纾说。按照她正式成为独孤彻的妃子算起,她确实已经进宫三年多了。
赫连肃泰的神情显得有些夸张,他显然不太相信,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眯起眼睛,怀疑地打量着对方,声音略显尖刻地问道:“你是在跟孤开玩笑吗?就算你想拒绝孤,也不至于找一个如此离谱的借口吧?”
夏侯纾微笑着轻轻摇头,语气诚恳:“很抱歉,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
“那你的丈夫呢?他为什么会同意你一个人到北原来?”赫连肃泰还是无法相信,又问,“你出来这么久了,他也不来找你,难道他不知道你差点死在北原了吗?”
"他很忙,我不怪他。"夏侯纾望着远方的皑皑白雪,轻轻地说道。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不禁开始想象,此刻的独孤彻在做什么呢?他是否也在思念着她呢?
夏侯纾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郁和思念,她知道独孤彻的繁忙,但她仍希望他能抽出一点时间来想念她。她希望他能理解她的心情,能感受到她的等待和期盼。
夏侯纾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她知道,即使独孤彻现在不能陪在她身边,她也不能怪他。无论何时何地,她都会坚定地等待独孤彻。她会用自己的方式支持他,鼓励他,而不是让他因为她的情绪而分心。
赫连肃泰完全不认可这个理由,他甚至觉得这个理由比她声称自己已经成亲了还要不可信。他语气肯定地说:“莫姑娘,孤也是男人,最清楚男人在想什么了。或许,他根本就不爱你,否则,无论他有多么忙碌,都不可能对你置之不理。”
“你不必在此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夏侯纾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的洗脑行为,语气坚定地说,“他很爱我,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爱我的男人了。”
“孤不信!”赫连肃泰赌气道,仿佛只要他不承认,夏侯纾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夏侯纾不禁莞尔,她没想到赫连肃泰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接着,她语重心长道:“赫连肃泰,阿穆莎已经死了,可你还是北原的王。我见过那些部落进献来的美人,抛开她们接近你的目的不谈,她们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如果你能在她们之中找到心仪之人,定要善待她们。在巴结新王这件事上,男子或许有选择,可是他们是女子,她们没有更多的选择。”
赫连肃泰听不得她这样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他感到羞怒交加,大喝一声:“莫姑娘!”
夏侯纾明白他并不想听这些,然而今天过后,就算他愿意听,也再无机会。于是,她轻轻地笑了,对赫连肃泰道:“我们已经认识了这么久,可以说对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你是个心善之人,未来也会成为一位英明的君王。我衷心希望你能始终坚守初心,带领北原的百姓过上安定富饶的生活。当然,南祁也不差,我们会比你们更加强大。所以,以后你的臣子们若再敢游说你发动战争,你要慎重考虑,切勿做出错误的决策。毕竟,你是北原的君王啊!”
赫连肃泰显然不高兴了,他冷着脸问:“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夏侯纾缓缓转过身去,眼神投向南方的天际,满含期盼地说道:“赫连肃泰,我在你们北原逗留了太久,是时候该回去了。因为,我想他了。”
赫连肃泰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他气冲冲地说道:“你费尽心思做这么多,这才是你今天约我出来的真正目的吧!”
夏侯纾无视了他的愤怒,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随后道:“是的。今日之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相识一场,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告个别。”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好好告别?”赫连肃泰怒道,“你又怎么会觉得我会放你回去?”
夏侯纾这时才将目光收回来,聚焦在赫连肃泰的身上,随后轻轻地笑了,说道:“因为你是北原的王啊!”
赫连肃泰无言以对。夏侯纾的话深深触动了他,作为北原的王,他的每一个决策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命运。他不仅要面对自己的情感,更要顾全北原万千子民的福祉,以及朝堂上那些机敏狡黠的臣子和部落领袖。即便他对夏侯纾有万般不舍,但她的南祁人身份仍使他陷入深深的矛盾,顾虑诸多。她是真的了解他,明白他的难处和痛处,知道他的铠甲和软肋,这份洞察力使他感到既欣慰又惶恐。他痛恨这种感觉,因为它使他陷入了一个难以摆脱的困境。
夏侯纾对赫连肃泰的情况了如指掌,因此她行事肆无忌惮。然而,比起对他人的同情,她更关注自己接下来的旅程。在这漫天大雪中,她独自一人南下,前路充满了挑战。
夏侯纾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赫连肃泰说:“北原确实是个好地方,可太冷了,我不太适应这里的生活。而且,我这里的方向感实在是太差了,出门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走错路,南辕北辙。我们南祁就完全不同,无论去哪儿,只要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一棵树、一朵花、一株草,我都能准确判断出自己要去的方向。所以,如果有机会,欢迎你来南祁做客。相信我,你会喜欢上那里的美景和宜人的气候的!”
说完,她轻轻地抚摸着绑在马背上的骨灰盒,随后紧握缰绳,用小腿轻轻一夹马腹,马儿便心领神会地疾驰而去。只留下那句长长的回音在空气中荡漾。
“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