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绮言惊魂未定地抬头,对上了谭郁川冷峻淡漠的目光。
她的心脏重重一跳,分不清是因为突然出现的人,还是那人无遮无挡、清俊逼人的面目。
谭郁川一身英式西装穿得一丝不苟,红底皮鞋锃亮,头发全梳上去,还没带那副金框眼镜,东方皮囊立体骨相,浑然天成的矜贵傲然一点遮掩都没有,在这样的场合里,平日那点斯气全散了个干净。
她垂眸整理下裙摆,也是整理心情,刚刚谭郁川打量她那一眼,平白让她慌了一秒。
淡定点,陶绮言。
她慢慢眨动眼睫,收好“为什么他也会在”的疑问,重新抬起眼,看到埃利森小姐早已脸颊耳际红成一片。
“谢谢你,先生。”她少见地带上些腼腆,觉得这个英俊的东方男人攥着她小臂的手很有力,幸好他出现,不然肯定要在自己的地盘上丢人了。
谭郁川慢慢放开埃利森小姐,手离开的很慢,像是要确认她站好,他微收下巴,唇边带出一条蛊惑的轻弧。
“不用在意,埃利森小姐。”
他的英式发音很标准,低沉的音色让埃利森红了红脸,第一次不反感这种正式的语气。
他点头示意,然后转身先走一步,目光扫过埃利森身边的陶绮言,十分有距离感的点了点头。
陶绮言看他走到司临逸那边,司老板抬眸看见他,口型似乎是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她听不到谭郁川的回话。
埃利森小姐站在原地十几秒钟,直到陶绮言碰了碰她的手腕,她才像如梦初醒,回过神来,然后坦荡朝她笑笑,声音不大不小,用法语道:“我喜欢他,真可惜,他已经结婚了。”
陶绮言笑容有些僵硬,她学法语不到半年时间,只听得懂一些最简单的对话,偏偏这句她一下就听懂了。
她听见自己语义不明地问:“什么?”
埃利森小姐耸了耸肩,一边继续朝那边走,一边对她道:“你看不见吗?他的手上。”
做了个往无名指套戒指的动作。
这导致她们两人走到那边的时候,陶绮言下意识去看谭郁川一侧的左手,像是个鬼鬼祟祟的小偷,想确认那上面到底有没有那枚戒指。
她亲手做的戒指。
谭郁川半边肩膀隐在黑暗里,这边光线本就很暗,适合临时谈些和宴会主题不相符的严肃话题,她看不见他垂在左边的手。
她听见埃利森用一种很温柔的声音对司临逸说要临时离开一会儿,叫他不要担心。
印洲见她脸色微凝,绕过谭郁川朝她靠近几步,侧头关切地低声问:“怎么了吗?”
“印总。”
突兀的中,何况谭郁川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司临逸听出什么,单挑了下眉头,含了点兴趣,掩饰的喝了口酒。
印洲下意识看向谭郁川,疑问道:“谭总?”
谭郁川笑了,问的是印洲,眼神却定在陶绮言脸上,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语气漫不经心。
“陶小姐是印总今晚的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