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天躺着,腿搭在床沿,得意洋洋地嘲笑他:“嘿嘿,怎么样?喊不回来吧?”
“你快闭嘴吧。”天淇有些恼,坐在床边扭头瞪着我。
某些恶趣味涌上心头,我用胳膊撑起身子,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凑在耳边轻笑:“你在吃苍蓝的醋?”
清爽皂香拂过鼻尖,轻飘飘的热气吹在耳边酥酥麻麻,撩拨着他的心绪,耳尖瞬间染上一抹红,他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努力把我从肩膀上弄下去。
“我才没有!”
我瞧着他的模样只觉可爱得紧,嘿嘿一笑,不劳他动手,自己倒回床上用手枕着头:“欲盖弥彰。”
他单手叉着腰,神色微愠:“师父,你喝醉了真的话很多诶!”
“嚯嚯嚯!”我怪笑三声,继续发动嘲讽,“你喝醉了比我还烦人,好意思说为师!”
“我什么时候……”他反驳了半句就卡壳了,似乎想起了什么,顿时焉了下去。
“嘿嘿……我跟你讲哦,当时在南国某个小崽子喝醉了,一刻不停地喊着师父师父,一边死皮赖脸地求为师……唔。”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天淇慌忙地扑上来按住我的肩膀,一把捂住我的嘴,我依然保持着躺平,一点也没挣扎,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好可爱喔,决定了,下次还要这么逗。
情急之下,他整个人直接撑在了我的上方,白炽灯光穿过他额前的发丝,忽明忽暗地照进我的眼睛,晃得我难受,于是我打了个响指,动用了些许能量。
啪!
灯光顿时灭去,周遭陷入黑暗。
天淇还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被我伸手拦腰一揽,整个人栽了下去。
“师父?师父?你到底清不清醒啊?”
天淇生怕砸到我,愣是侧着身子倒在我旁边,他的眼睛还未适应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明澈之瞳能让他看到一团紊乱的能量就在身边。
浑沌的黑暗里,我本就昏沉的脑袋更是天旋地转,过量的酒精使我全身的感知都变得麻木,转眼就忘了才发生的事。
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怀里什么东西啊好适合抱着,我极其享受地蹭了蹭,紧紧将他环住,当场睡去。
天淇被这一顿操作搞懵了,他试图唤我,又推了推,想要挣脱出来,但试了几次,他就放弃了。
抱得实在太紧,推不动。
夜风徐徐吹入房间,并不厚重的窗帘轻轻摇曳着,透进寒白的月光。
借着月色,天淇慢慢能看清黑暗中的景象,以及近在咫尺的人。
腰间的手好似铁铐般牢固,他挣扎未果,只得放弃,退而求其次寻了个相对舒适的姿势侧躺着。
老实说,他现在紧张的不得了,完全不敢相信刚才那一出是自己师父闹出来的,在他所有的印象里,我是极正经的人,哪怕是在南国醉酒时,他也并未见我有什么失态之举。
可是刚刚那乱七八糟的算什么啦!而且这睡得也太快了吧!
明天早上要是师父醒来发现是这种姿势……
天淇无法想象那样的场面。
但他马上又意识到,昨天晚上师父好像……已经答应自己的表白了?
一想起那一幕他就羞得满脸通红,但此时此刻正被我紧紧抱着,他便给自己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应该是心安理得地接受现状才对。
“别动……”
他浑身一僵,继而意识到只是我的梦呓,顿时好奇心大盛,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师父这么正经的人,梦里会讲些什么?
但随着只言片语慢慢拼凑成句,他的表情变了。
“……为什么要……”
“回来……别过去……”
“不……别碰他!”
“师父!你冷静一点!”天淇感知到我的能量忽然暴动,着急地抓住我的肩膀摇晃试图将我唤醒,如果不及时加以控制,恐怕我刚恢复不久的经脉又要被毁。
可是我的生活本就如同一场噩梦,面对此刻的梦境,我只觉得如此真实,又如何能分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