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支白教与寻常邪术士组织其实很不一样。
邪术士因为其特殊性,自古以来都是以散修为主,但前几年有个女邪术士自创了一脉术法,不似寻常邪术需要行伤天害理之事,她那脉术法的独特性在于只需伤己,不需伤人,而且
招招式式威力可观,吸引了众多邪术士拜入其门下,便成了白教的起源。
而那白教教主自然就是那名女邪术士,其名为,白巧儿。
她明明已是南国知名人物,如何又成了邪术士的首领?这一切,还要从最关键的犬儒说起。
在很久以前,久到我尚未登上王座,犬儒曾与我同行过很长一段时间,我那招血祭实在便利,用得多了,他在耳濡目染之下自然掌握了八九分,只是那是他还自诩为名士正道,偷学归偷学,用倒是不屑于用的。
但人总会向残酷的现实低头。
他这人没什么弱点,除了亲人。妹妹的病是他最大的痛,但当年的血色惨案直接导致蛇鹫帮分崩离析,唯一能延缓妹妹病情的药剂断了供应,他走投无路之下遇上了同样失意的白巧儿。
后者不愿当南国统一的门面傀儡,与犬儒一拍即合,一个负责指导,一个负责修习,以我那招血祭为基,就这样鼓搞出了一条新的路子。
他们研究出来的第一个新术法就是借命,用俗话说,就是把一个人的生命力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缺点也很明显,得双方意志都不抗拒,而且每年只能借给他人一年寿命——但已经足够满足犬儒的需求了。
他是术士,虽然如今已年近二百,但按照三百年寿命来算,平均下来借给妹妹几十年寿命不成问题。
至此,白教开始发展。
如今的他们对教主足够忠诚,在无沙明里暗里的授意下,犬儒一边以特殊身份代表白教参与无沙议事,一边暗中辅助白巧儿发展白教,俨然成了极其重要的幕后军师。
至于白教又是如何搅和进这场决战的,这依然与到处撺掇的末心有关。
参与决战,赢了就能正式进入大众视野,摆脱邪术士身份,从此飞黄腾达,输了也能摆出自己的态度,不至于天天被净天的人当成邪道追杀;
不参与决战,即使净天赢了,白教的邪道身份也摆脱不了,若是琳妮特成功登上王座,以她强硬的作风,白教只会更不好过。
若是站错了队,就有导致整个白教灰飞烟灭的可能,那时候不仅白教成员面临灭顶之灾,乃至所有的白教秘法也都会被铲除消灭,犬儒所有的心血就彻底白费了。
该如何选择,已不言而喻。
不过早在决战开始之前的几天,末心就早早回了西盟当他的第十二席,毕竟他现在还不能跟那边撕破脸皮,卧底身份太好用,维持现状也能多获知一些琳妮特的信息。
说回眼下,援军的加入弥补了部分因南盟叛变产生的人员缺失,加上手段不俗的白教参战,整个战局竟隐隐压过了西盟一头,这让净天所有人,包括我,都是精神一振。
但不等我高兴多久,琳妮特忽然虚晃一招躲过我的攻势,抢到几秒空档向下方战场传去一道能量。那道能量无色无形,至精至纯,像水滴进了湖面,漾其圈圈涟漪,将整个战场都囊括其中。
那些接触到这道能量的西盟、南盟术士就像打了鸡血,周身能量突然暴涨,伤口竟开始缓慢愈合,此消彼长之下,净天刚到手的优势再次失去,而且这次更狠。
那是琳妮特所持有的两块碎片效果,一为蓄能,一为回生。
这女人真是疯了,跟我打得势均力敌还敢分散碎片力量给下面?
但这也让我陷入两难境地,我手里只有一块碎片,全凭着我对它的完全掌控才能与琳妮特对战,若是像她一样分出碎片力量给下面人,对我而言亏损的实力可不像她那样微不足道。
我的纠结,战场上的人可不能体会。
敌方获得了碎片之力的增幅,己方却没有,这种不平衡的心态迟早会埋下祸根,即使我已料到会有什么样的声音出现,但当我真的听见下方传来的议论时还是不觉心头一凉。
罢了,罢了,给便给吧,就当是振奋军心也是好的。
看见我也如法炮制自己的做法,琳妮特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当即聚集起一股汹涌可怖的能量向我攻来。
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又一次对战一触即发。
下方战场上,众人并不知道两方所赐的力量增幅具体有何不同,他们只知道,对面有的我们也有,双方士气皆振,战局再次陷入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