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营中出现一阵骚动,我冷哼一声,迎着罡风抽身疾上,在半空中踏着高度凝结的风系能量一步步走近琳妮特。
苍蓝没来,他要对付的是西盟第二席阿帕西尔,现在对方还未现身,他也需要暂时按捺。
琳妮特周身的白光是极度凝练的火系能量,她与我记忆中的模样并无什么区别,身着银鳞软甲,略长的短发在脑后束成一撮,手里拿的手杖顶端嵌着紫色宝石,我面色微动,这根手杖曾杀了我许多友人,如今又见,很难让我不想起那些陈年往事。
她就站在空中,背后大片黑天宛如幕布,见我靠近,她没有丝毫要战斗的意思,只露出了一个蔑视的神情。
“烬夜,或许我可以称你一声旧王座。”她微微翘了翘唇角,紫色的眼影与上扬的眼角使她看起来无比刻薄,“二十多年前没能杀了你,如今,你又要跟我来争这王座?”
我深吸了一口气,冰冷之意弥漫肺腑:“有能力争夺王座的人很多,谁上都行,除了你。”
琳妮特闻言,眼皮跳了跳,捏紧了手杖上的宝石,骤然召出漫天狂闪的紫电,毒蛇的信子般向我舔舐而来。
“听闻你手上有件神器,能平衡两块碎片之力,希望今天你还带着它,也算给我省时间了。”
另一边,天淇再次赶往兰城。
姬桦的屋子里没有一丁点关于我的痕迹,那些异样的痕迹只是他身为白教成员画的教内通讯阵法,天淇不得不相信我的确没去过姬桦那里。
那我会在哪里?他想过询问净天其他人,可他们的统一口径都是还没去前线。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虽然很不想,但他也只能再去找秦寒了。
就像是早料到天淇会再次回来找她,秦寒哪儿也没去,还是在滂湖之畔。面对天淇的质问,她摊了摊手:“抱歉,其实他一开始就去了前线,只是他让我们必须让你远离战场,希望你别恨大家,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虽然早有猜测,可听到秦寒亲口确认,他的脑子还是懵了一瞬,微张着唇半晌没能说出话。
“所以,他现在……”
秦寒看了看手机,用一种惋惜和遗憾的语气劝道:“前线消息,决战已经开始了,那地方距离兰城远得很,放弃吧,等你过去早就打完了。”
已经……开始了?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自己这么刻苦地修炼究竟是为了什么?当年南国那场悲剧就是因为他的弱小,如今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难道却要躲在后方看别人卖命吗!
不,绝对不行。
就像是应了他的心声,一个电话在此刻打了过来,他打开手机一看,竟是平日难得一见的笛师。
这个时间点,恐怕也是来劝他的。他皱了皱眉,笛师也是之前骗他的净天众人之一,他并不是很想听她再说一遍这些无用的话。
但出于情分,他还是接听了。
“喂?你跟秦寒聊完没有?”笛师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但她怎么知道我在跟秦寒说话?
天淇还没开口,笛师便紧接着回应了他心里的问题:“看左边,过来找我。”
啪。
电话挂断,天淇还是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她也来兰城了?
疑惑归疑惑,他一转头就看见身形瘦高的笛师正抱着手站在湖边,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
向秦寒道了句失礼,他小跑着过去,笛师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偏过身,将身边那个女子彻底展现在天淇面前,令他不由得失声惊呼。
“罗刹?你怎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界内有名的空间系术士,罗刹。
之前在南洋森林还打过照面,只是不怎么愉快就是了。
她嘻嘻一笑,张开五指冲天淇挥了挥,少女的活泼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哎呀,咱家只是个拿钱干活的打工人,当年对你出手的那一下,抱歉啦!今天咱站的可是要带你干大事的同一战线!”
笛师皱皱眉:“别废话,快起阵。”
“哎呀,不差这两句话嘛,我说了能让他赶上就一定能赶上!”罗刹嘟囔两句,但也听话地开始结阵,口中念念有词,不时抬手在面前的空间中植入结点。
天淇似乎明白了她们在做什么,因绝望而黯淡的眼重新有了光,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清悦姐,你可是无沙第二席,把我带过去的话,净天不会对你有什么意见吗?”
笛师哼了一声,似乎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谁没点私心?我的私心就是把你送去那家伙面前,不管你是要跟他一块对敌还是想杀了他,至少你有资格做自己的选择。”
竟然只是这样吗?
他想向笛师道谢,却像是被读心了似的,再次被对方提前阻止了:“你要真想谢我,那就放手去做你的事;当年我的遗憾,就权当由你替我弥补了,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天淇喉间滚动了几下,千言万语,最终都化作一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