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淇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和苍蓝都在从旁辅助。
他这些日子被囚禁在一间屋子里,听着各种消息不知真假,却毫无半分力量能帮上忙,这种感觉我能理解。
被南国术士联盟派来帮忙的五个术士打了半天,终于意识到有我们在旁边守着,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得手,有人趁着空当向南硕投去疑惑的目光,后者并无回应。
然后所有人都听见了那句“你敢骗老子”。
好嘛,敢情自己这把白打了。
五个术士面面相觑,突然同时收手,以一种比战斗更快的速度撤回侧门个,撞开门,一个闪身全跑了,见状,我也收回了爪刃。
大厅内本就稀薄的白雾通过侧门快速流逝,很快一点都不剩了,大厅重新变得明朗而清晰,但气氛却变得更加沉闷。
所有人都在沉默,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很激昂澎湃的吗?”我嘲弄地看着南硕。
后者黝黑的老脸不知是尴尬还是恼怒,抑或二者皆有,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但我给你的条件都是真的。难道还不够优渥吗?”
我随手一扯椅背,抬脚踏在椅子上,前倾身子看着他:“挂个名头在这儿做官拿钱,我没兴趣。”
他急了:“要是你想掌实权也可……”
“我是对你这个南国君主没兴趣。”我打断他,特意在“南国君主”四个字上加了重音,语气里尽是鄙夷。
南硕多久没受过这种侮辱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我,那目光,让我想起了初到南国时带领我们的偷渡佣兵。
该说不愧是从底层佣兵里爬上来的人吗?那种阴险狠毒的目光,像是刻在骨子里的身份,无论地位再怎么变,哪怕成了南国未来的君主,也始终无法抹去他的过往。
“你想怎么样?”
面对绝对的武力,他最终作出妥协,在“死在这里”与“付出代价”之间,他选择了自认为可以接受的那一项。
我微微仰着头,俯视他,缓缓抬起的掌间有恐怖的能量凝成漩涡。
“我要,灭了你的国!”
“什么?”天淇惊呆了,他没想到今夜我竟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出现于此,联想到我第一次带末心来看他时表现出的异常,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南硕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然触及了师父真正的底线。
然而,现场反应最激烈竟不是南硕,而是一个谁都没注意到的人。
扑通!
白巧儿突然从角落冲出来跪在我脚下,以她所知最虔诚的姿态匍匐在地:“大人息怒!恳请您放过南洋团!我这条性命虽不值一,但仍想恳求大人,不要这样做!”
“您是好人,您拯救了红花会领地上的千万难民,可南洋团的平民们同样也是无辜的,能否求您放过那些无辜群众!”
她一面磕头,一面带着哭腔求我,梨花带雨,甚是可怜。
但这与我何干?我与她本就不熟。
“滚开!否则我现在就先杀了你!”
看在天淇的面子上,我只是出声呵斥,可不曾想,天淇竟也跪在我面前,原本停在他肩头的苍蓝飞到了一旁。
“你在干什么?”
我阴沉着脸,目光落在天淇低垂的头顶。
体表忽然传来一丝寒意,会议厅的室内空调温度似乎开得太低了,竟连我的心也跟着变得冰凉。
“师父,”天淇低着头,不知是在看地面,还是在看伏得更低的白巧儿,“徒弟求您,放过他们吧。”
对我来说,白巧儿之辈不过匆匆而过的无名之人,不值得我记住,不值得我停留,更不值得因她而做出改变。
可我无法忽略天淇的请求。
他跪在面前,我只觉心头火起,突然一脚踹向椅子,丝毫没有收力,沉重的实木椅子飞出极远,眨眼便撞到十几米之外的墙上,一半嵌进墙壁,一半四分五裂。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