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大地尽由平整的黑玉石铺就,光滑得犹如明镜,泛着清光,能够倒映人影。
许多宫女太监在宫内低头行走,他们的步伐又小又快,据说这是一种规矩,名为“趋”。
宫宇建筑风格迥异,高高矮矮的阁楼、美丽的花园、青秀的假山水池,宽广的皇宫几乎占了整个帝都一半的地域,这里守卫森严,“鹰犬”甚多,隐晦的阵法到处都布置有。
御车停在入口处,两个宫女连忙跑过来弯腰恭迎,三人相继下车。
夜月遥指远方层层叠叠的一间殿宇,笑道:“那就是父皇的御房,每天这个时候,父皇都会在房里处理各地呈上来的奏折”。
爷孙俩尽情欣赏皇宫风景,偶尔与公主笑聊几句。
忽有一青年从远处走来,他衣袍威武,笑道:“月妹回来了”。
“皇兄,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青年行近,看看封老伯两人,感觉王云似曾相识,道:“好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王云”。
青年忆起来了,笑道:“你不在中灵陆修行,来这里干什么?”
“你认识我?”
“我在草原上见过你一次,听说你是风凛前辈的有缘人,领悟了三重狂风剑术”。
四人谈笑风生。
正言间,一个飞云军探子进入皇宫,他神色慌张的朝御房奔去。
青年名为夜阳,乃夜月之兄,如今二十三岁,就已经修炼成了一名“七品灵士”,根骨资质普普通通。
王云笑道:“我们本来在岩城附近隐居,但封老伯忽然想来逛逛帝都,看看皇宫景色”。
封老伯道:“我一辈子没来过这些地方,确实感到很新奇”。
夜阳笑道:“欢迎欢迎,父皇现正在御房,我们先去拜会他,晚间一起用膳”。
王云背景不凡,夜阳两兄妹都愿与之交友。
一行人穿过大大小小的宫殿群、穿过清池公园、穿过春风坪,招引了不少宫人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一两个晒太阳的嫔妃倚栏低声道:“这两个皇后生的贱种,聚在一起又想干什么”。
行至宫宇台阶下,御房的门已经打开,先前那个飞云军探子正在禀告消息。
静候片刻,探子退出御房,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夜阳先行入内,陈说许久,才请妹妹三人入宫。
御房甚是宽敞,空气里透着淡淡墨香,案卷陈列架,墨宝高挂四墙。中央处,置一张威武的金龙头大桌,配一张尊贵的腾龙金椅。
桌案上堆着一沓半尺高的,一面容憔悴的老人正埋头批阅奏章。
王云两人连忙作揖行礼,随后在夜月的示意下静立等待。
皇帝身旁侍立有一个老者,他面容冷肃,透着阴冷戾气,道:“见到陛下,为何不跪!”
王云道:“上跪天地,下拜父母恩师。其余的人,不值得接受跪拜”。
侍立老者大怒,欲唤侍卫,夜阳急忙劝止。
皇帝仍在埋头批阅奏折,看那和善与专注的模样,简直就像一个戴着老花镜的爷爷,正在品读《三国》、《水浒》。
众人等了好久,皇帝批完奏折,细饮一口香茶,这才抬起苍老白首,观看王云两客,冷冷道:“来我水云国有何贵干?”
“来旅游”。
“游玩过什么地方?”
封老伯笑道:“贵国地广物博,山水秀美,我们从东部行省一路游览至此”。
“既然是为旅游而来,为什么又要在我帝都夺人性命呢?”
王云心绪一凛:“什么意思,我不懂”。
皇帝道:“你杀害丞相独子,罪孽滔天,小娃娃,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谁是丞相独子?”
众人未及回答,封老伯已反应了过来,辩道:“决斗切磋,负伤难免;但恩人并未取他性命”。
皇帝道:“他已经死了”。
王云一脸惊愕,说不出话来。
“刚刚探子来禀,杨贤侄身受三十余处剑创,每一处都刺在要害部位,五脏六腑尽碎,你给的那颗丹药根本没来及消化,就已经断气了”。
封老伯一时间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小恩人的“百剑术”确实很猛,击杀修为不足者,一招足够。
房间安静片刻,皇帝见两人无话可言,便道:“依帝国律法:杀人须偿命,你想怎么死?”
王云憾然回过神来,深深道:“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