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夸张吗?”豫章无法理解一个多星期只吃素的心情,说:“我听说和尚只吃素,所以带了些鸡肉,看你的表情,果然带对了。”
篮子里除了切好的白斩鸡,还有一坛白酒和一坛红酒,显然是从醉仙楼带来的。看到这些,张素想起了李秀妍,现在不只是很久没吃肉,某个部位几乎已经闲得变成了摆设,这俏寡妇居然不来安慰他。
张素将怨念发泄在鸡肉上,豫章看着心疼,却说:“慢点吃,你是饿死鬼转世啊,又没人跟你抢。”
这是豫章关心人的独特方式,张素嘴里塞着鸡肉,含糊地说:“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在这寺庙待几天,你不疯才怪。”
豫章没吃,抱着红酒坛豪爽畅饮,张素打开酒喝了一口,满意地说:“以前这白斩鸡满足不了我的胃口,现在吃起来却像是在天堂。人类好不容易爬上食物链顶端,和尚居然不吃肉,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又胡说八道,人家讲究的是不杀生,什么食物链?”豫章习惯了张素天马行空的言论,但对新词汇仍感到好奇。
“简单来说,谷物果子会被老鼠吃掉,蛇以老鼠为生,同时也会被鹰捕食,这就是食物链,也就是一物降一物。复杂点说,如果食物链缺失一环,比如世界上没有了蛇……”
张素得意地吃着鸡肉,正兴致勃勃地想给豫章科普时,老和尚带着通慧等人气势汹汹地围过来。看到满地的鸡骨头,老和尚脸色很难看,连念了几声佛号,颤抖着说:“戒色,虽然你身份特殊,但现在终究是我佛门子弟,怎能如此不守清规戒律。”
“阿弥陀佛。”其他和尚也齐声念了句佛号,张素拿起豫章的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肉身不过一具臭皮囊,方丈何必介怀这臭皮囊里有过什么,我佛门子弟只需一心向佛即可。”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这句话在后世广为人知,也成了酒肉和尚的借口,但此时并无此说法。张素一开口,所有人都震惊了,豫章也被他的回答惊呆,没想到他会找到如此完美的解释。
不拘泥于物质,这话似乎有些道理,通慧等年轻和尚的佛心似乎动摇了。原本沉思的老和尚见状,说:“戒色,不要试图用歪理扰乱我弟子的心神,世间又有几人能达到这种境界,你敢说吃肉不是出于自己的贪欲吗?”
“你是国家公卿,老衲不便惩罚你,但我会禀告陛下,我佛门乃清净之地,怎能容忍污秽之事。”
老和尚脸色铁青,微微颤抖,张素却依旧淡定地回应:“阿弥陀佛,主持,您执着于表象了。”
“你……”老和尚原本气势汹汹地质问张素,却被他一番话噎住,听起来似乎还有几分道理,即便他修行深厚,一时也找不到反驳之词,刚想呵斥,立刻改口:“贫僧一念之差,竟动了嗔怒,罪过罪过。”
豫章在一旁掩嘴轻笑,偷偷朝张素竖起大拇指。老和尚转向她,提议:“天色已晚,公主殿下,为安全起见,今晚就留宿本寺厢房吧。”
无漏寺位于长安城内,身为公主的豫章无需顾虑宵禁,遇到巡逻士兵还会受到护送,但她觉得这样颇有意思,便欣然接受了邀请,入住寺内。
这一晚,和尚们的晚课比平日多了一个小时,或许是为防止年轻和尚受张素的“歪理邪说”影响,连豫章都忍不住抱怨:“你这坏家伙,自己不守规矩也就罢了,还讲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差点把那些小和尚带坏了。”
张素摇头,没料到一句话竟让小和尚动摇,他辩解道:“佛法我不懂,但从人的角度,应该什么都尝一点,营养均衡身体才好。你看那些小和尚,面黄肌瘦,明显营养不良。”
“就你会说,懒得理你,我先睡了,明天一起离开。”豫章跑去休息,张素也回到僧舍,一觉睡到天明。
张素和豫章醒来时,和尚们已做完早课,准备用早餐。张素对青菜豆腐没了胃口,便对老和尚说:“主持,我要外出化缘。”
老主持回答:“戒色,昨晚之事,老衲会如实禀报陛下。虽无法约束你,但还望你能遵守戒律,毕竟你现在是我无漏寺的僧人。”
老和尚担心张素会给无漏寺带来麻烦,张素严肃回应:“主持,你放心,我已一心向佛,定会以佛门弟子自居,行事谨慎。”
老主持听后稍感宽慰,但想起昨晚张素的话,心中仍有些不安。
离开无漏寺,张素觉得阳光格外明媚,牵着豫章的手嬉笑打闹,偶尔亲昵一下,这才是大唐的美好生活。
进入商业区,人群渐多,豫章轻轻推开张素,嗔笑道:“快松手,你还穿着袈裟呢,我可不想被人误会与和尚私会。”
就算不是和尚,这个时代牵手逛街也过于前卫。张素松开手,提议:“今天心情好,给你唱首歌。”
“我才不想听你那些怪异的流行曲呢。”豫章不以为然,张素已经开始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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