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楒澜看着信件上的字手指攥紧,险些将纸捏成一团。
周景陌,要开始了。
周策宸看着又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信件握拳轻咳一声。
昨日他命言辞给沈楒澜送信时让言辞找了个理由,说恰好撞见王府门口有人送信便顺手给沈楒澜送去了。
她应当是不知这封信在自己手上停留过,现下她又将信打开让自己看倒是让他有几分心虚了。
只是看过内容后,他蹙了蹙眉,是连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细微动作,但是坐在她一旁的沈楒澜注意到了。
半晌,周策宸开口问“你要去见他?”
沈楒澜点头。
“不能不去?”周策宸声音低沉。
沈楒澜听着周策宸的话回想上辈子所发生的事,上辈子她并未收到周景陌的信,但却在东市和他撞见,她本无意与周景陌交谈,但周景陌却和她提起了周策宸。
他说周策宸无故抓了重臣之女,惹百官上谏罢黜他定安的封号,要自己劝周策宸放了那些人,切莫寒了那些忠臣的心。
她又何尝不知周景陌的话不全真,但她不想让周策宸陷入困境,最后依旧是劝说周策宸放了那些人,也因此惹了周策宸不快。
这一辈子,她不想这般。
沈楒澜摇头“我得去见他,王爷放心,我不会有事,亦不会和他有什么。”
“我带上春华和秋实。”沈楒澜继续说道。
见面前的女孩态度如此决绝,周策宸便没有多说什么,如果他决意不让沈楒澜去见周景陌,那一开始那封信就不会传到沈楒澜手上。
她对自己说过,要信她。
“今日,将诏狱里那些人放了吧。”沈楒澜开口道。
“好。”周策宸答她。
……
樊楼三层的茶间,周景陌给沈楒澜倒着茶,茶水从壶嘴流下,带着热气氤氲而上。
沈楒澜坐在窗边看着窗外人流涌动。
樊楼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它位于京城的主街御街北端,自这条街的街头走至街尾,可以看尽燕京的繁华。
若闲来无事在樊楼坐上一坐,便可一览燕京的的盛况。
“瑾宁,近日可还好?”周景陌将倒好的茶放置沈楒澜桌前。
沈楒澜收回目光,看向周景陌。
茶间内极静,沈楒澜没有回答周景陌的话。
感受到沈楒澜的目光,周景陌有些不适。
不是炙热,不是惋惜,而是平静,仿佛前面的是一滩死水,激不起一点浪花。
周景陌继续开口道:“瑾宁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沈楒澜压下心中波澜开口:“宣王找我有何事?”
周景陌有些意外沈楒澜开口第一句话竟这般直接。
“前几日去了一趟院,恰好路过青莲院,想起从前读时的种种,一时有些怀念,便想着许久未同你见面……”
“从前种种?宣王怕是记错了,我不过在那院呆过半年,同王爷相谈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实在不知有何好怀念的。”
沈楒澜打断了周景陌的话,“况且我已嫁与定安王,按宗亲缘系,你当喊我一句——皇婶。”
周景陌皱眉一时语塞,他缓了一缓后道:“我那皇叔我再了解不过,你定当是被逼无奈,几日前的宫宴他滥用职权抓了那么多无辜之人入狱,你可知这实在是天理难容。”
“这几日朝堂之上皆是一片哗然,那些谏官们个个上奏参他,如今时局不稳,皇叔此行怕是伤人又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