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回到了自家骡车上,就坐到了外面的车沿上,刘成在一旁驾车,她就翻开册默默的随着骡车的行驶默读。
有此毅力,何事不可成啊!刘成看着女儿旁若无人认真的样子,又想了一下还在车厢里只知道憨吃傻玩的儿子,不由摇头叹气。但手下却默默地把车驾的更平稳了,好让女儿可以更好地看。
接下来的时间,婉宁先是花了十天时间把那本册整本通读了一遍,然后就按着自己的理解开始用纸笔对册的内容里记录的各种药材分门别类开始归纳整理。期间婉宁还询问了张泰和,想问他能不能把药材的样子描绘出来加入册中,那样会更直观容易理解一些。
张泰和看到了婉宁自己的读方法,看她对读的看法和规划,看她一点点地按着已经的想法开始拆解那本药册,他先是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半是自嘲半是失笑地说枉他一行医多年的老大夫,竟不如一八岁女童对药学规划的清晰!若是按婉宁的想法重新编写那药册,将会更清晰易学,也能为后代学医之人节省下不少功夫。
张泰和叹息之余也开始和婉宁一起对那本药册做新的编写录入,同时也不再只让婉宁自己去读那本药册,而是每天编写到哪几种药材,便和她讲解这几种药材的功能、药性以及延展出来的与哪些药材相佐可以治疗哪些病症等的。
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婉宁已经用去了三支炭笔,竹青买来的纸也已经用去了一整刀,她整理出来的笔记也已经能够订成一本了。
周围的众人都能看得出来婉宁不是学着玩,而是下了决心要好好学医了。张泰和现在也已经绝口不提之前说过的考验之事,已然是真心地把婉宁当成弟子来教授了,婉宁之后叫他师父他也没有出言纠正。
时间就在婉宁跟着流放的队伍不停地赶路,期间用功地学医中悄然地过去着。
这天,已经是八月下旬了,他们这支队伍从盛京出发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也已经走了过三分之一的路程了。此时他们已经穿过青州来到了云州境内,穿过云州到江州再过湛川就可以到他们此行的目的地琼州了。
这日,一大早醒过来后,婉宁就觉得整个人都感到很心慌,右眼皮更是跳个不停。这让婉宁一大早就感到心烦意乱的。
“阿宁,你今日是怎么了?可是身体有所不适?”大早上婉宁开始跟着张泰和复习昨日学的十种药材的特性时,张泰和就发现了婉宁今日的心不在焉,他不由皱眉开口问道。
“师父,我不知为何,今日总感觉心神不宁的,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婉宁没有隐瞒,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它帮过她很多次了,再加上原剧情里虽然没有明说这流放路上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看出来这次流放刘氏一族肯定是有着不小的损失的。但是直到现在,路程已过三分之一,刘氏族人中除了那个先天就有不足的小堂弟,所有人都活的好好的。大家也基本上都适应了这流放的日子,越往南边虽然可见的荒凉了不少,不比盛京的繁华,但气温宜人,大家的身体也是肉眼可见的锻炼的越来越结实了!这种情况下,要让这队友出现大量的减员,那不出意外是要发生意外了!
“当真?”张泰和闻言也不由眉一皱,他没把婉宁说的话当成小儿的玩笑之语,他曾经听过他师父和他说过,世人之中有许多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自己特殊之处的奇人,其中就有感知敏锐、对自身祸福吉凶有些很强烈的感知的人,他有一个师叔就是这样的人。而且小儿的感知一定程度上来说会比成年人敏锐,如果阿宁出现了这种感觉,那……
“不敢和师父您说谎!我从今儿一早起来,就感觉心慌的很,这右眼皮还在不停地跳!”婉宁小声开口回答着张泰和的问题。
“……云州多山川,是不算太平!”张泰和小声开口,似是自言自语的呢喃一般,“今儿个咱们就先不学了!你先回去和你家人一处吧,记得提起精神,时刻提防!我和旭哥儿也跟着你们!”
“好!”婉宁点了点头,就回了自家的骡车,看着时间还早,就对着在旁边的各个族人家里都走了一遍,从刘婉卿那边开始,刘婉茹、刘婉心等等,都小声做了提醒,至于信不信就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了。
婉宁也不是没想过和官兵那边预警一下,但一来她也没什么依据,甚至她也不知道这危险在哪里,如何能说服他们?凭着她那虚无缥缈的第六感?二来那些官兵里有好多都是常年往返于这条流放的路上的,他们自持对这里都熟了,会相信一个小姑娘的话么?综合考虑,婉宁没有多事,只在前进的时候整个人的神经都一直紧绷着,时刻观察着四周,准备着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反应过来。
很快,到了午休时间,午休过后又开始启程,直到太阳西斜,天色都快暗下来了,整支队伍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除了这云州地势起伏难行,时不时有人出言抱怨几句,婉宁甚至都没听到其他可疑的动静。
难道这次是自己的第六感失灵了?换了个身体不灵了么?一天都快过去了,婉宁不由有些怀疑地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好了,大家加快脚步,我们就去前面那个村子休息了!快点啊,我们天黑之前要到那儿!”随着官兵的喊声,大家也看到了不远处隐隐隐在两座山之间的由二三十座稀稀拉拉的土坯房组成的荒野小村庄。
不对劲!看到那破败的仿佛已经废弃的小村庄,婉宁心里就是一紧。一股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让她不自觉浑身都开始发抖。
“阿、阿爹,我们能不去那个村庄么?”婉宁只觉得自己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了一句颤抖的话。
“阿宁,你说什么?”刘成听到女儿似乎说了什么,不由转过头来看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这路太颠簸了,不舒服么?”原来是婉宁刚才的声音太轻了,连坐在她边上的刘成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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