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深吸口气:“那可不行,做人讲究一个说到做到,我还没有带你见到应希音,你也还没帮我找到萧澈,我们谁也不能放下谁。”
沈昭时静静看着她,不再说话。
他想起曾经一段最难熬的日子,那时他身受重伤,几乎濒临死亡的边缘,有好几次他都崩溃地想要就此了断。
可那时,耳边总是出现一个声音,告诉他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才能不辜负自己所承受的一切苦难,不辜负那些拼了命也要保护自己的人。
他甚至不知道那声音属于谁,或者属于内心深处的自己,又或者,属于另一个人。
而此刻,他有一股强烈的熟悉之感,似乎曾经的某一刻,某一个濒临崩塌的时刻,桑竹也这样守在她身边,告诉他不要放弃。
此刻湖水冰冷,可她的额头却浸出了汗水,瘦弱娇小的身躯吃力地带着他往那看不见边际的岸边游,没有丝毫放下他的想法。
沈昭时无声叹了口气,抬手替她把沾在脸上的碎发拨开。
桑竹和他对视一眼,扯出一抹鼓励的笑:“你放心,有我在咱们一定能化险为夷。”
沈昭时笑了笑,手臂从她肩上收了回来,在她怔愣之际,绕过她的腰际把她抱了起来,一个用力越出水面。
他脚尖轻点水面,泛起丝丝涟漪,恍若步步生莲。
桑竹惊呆了,瞪大眼睛看着水面,平静无波的湖面,只有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点点涟漪,像蜻蜓点水那般,很快便不留痕迹。
好强的轻功!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昭时,咬牙切齿:“你这家伙明明可以用轻功,还让姑奶奶拉你那么久!”
而对方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果然天上飞的要比水里游的跑得快,用在人身上也是一个道理。
二人很快便上了岸,然而脚尖刚落地,沈昭时就像一滩软泥猛然瘫倒在地。
桑竹急忙扶住他:“
你怎么了?”
本就苍白的脸色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惨白,他有气无力道:“无妨,方才内力消耗过大,歇一会儿就好了。”
说罢,便晕了过去。
“没那个能耐逞什么强!”桑竹真想狠狠给他一拳,可又怕真把他打死,最终只能狠狠攥着拳头朝空气打了几下。
她拦下一辆马车急匆匆赶回了棠溪意远的住所。
先把沈昭时安放在房间,她一个个屋子挨着找棠溪意远,可如何也找不到人。
想到他很可能还在外面寻自己,桑竹转门去了隔壁,或许檀清儿知道他往哪里走了。
然而敲了半天门,檀清儿也没出来,她只能原路返回。
沈昭时的身体现在很不稳定,照他那个脉搏的跳法,保不准下一刻就一命呜呼了。
桑竹想起来自己的包裹里带着一些急用保命丹,秉承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她决定先给他服些保命。
可刚进入自己房间,桑竹就愣住了。
檀清儿正坐在房间正中央,手脚被绑在轮椅上,嘴也被堵住。
她急忙上前给她松绑:“清儿,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