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歪着脑袋，目眦欲裂地看向桑竹的方向。
桑竹被她狰狞的面容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那白衣宾客绕着阿雨走了一圈，在她身上踹了好几脚，她却没有一点反应。
桑竹躲在不远处的柜子后，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阿雨死了，她来晚了一步。
桑竹稳了稳心神，深深吸了口气，最后看了阿雨一眼，小心翼翼起身往暗室走。
然而她一心只顾离开，没注意到衣角被柜子上的钩子挂住，刚迈出一步就将柜子的门哗啦一下扯开了。
“谁？！”
白衣宾客抬步朝这边走来。
桑竹心道不妙，亲眼看到他杀了人，这个死变态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她紧紧咬着牙齿，转头扯出一抹笑，径自走了出来：“是我。”
“奴家有些话想单独和公子说。”她边笑边朝白衣宾客迎面而去。
白衣宾客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大步走到她面前，抬手扯住她的头发，凶神恶煞：“你怎么进来的？”
桑竹被迫仰头，往前挪了半步，面上笑容不减，随后，稳稳将烛台刺进了他的脖子。
动作快准狠，毫不拖泥带水。
在白衣宾客倒下前，她摘下了他的面具。
一张陌生的脸，看来不是夜国人，那就只能是祁国哪个倒霉高官了。
她走到阿雨身边，把烛台放她手里，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走到暗室门口，桑竹看到
一双黑靴，她浑身一僵，倏地抬眸，一张青面獠牙面具闯入视线，她不禁松了口气。
“你都看到了。”
“嗯。”沈昭时淡淡应了一声，垂眸盯着她沾血的手，不声不响拉过她的手腕，转身往回走。
“明明这么怕，何必要装镇定。”
桑竹盯着被他拉着的抑制不住颤抖的手，平静道：“这是我杀的第二个人，之前的李掌事是第一个，那时我害怕极了，浑身软得简直要化成一滩烂泥，可我还是坚持下来了。”
“这是第二个，或许以后还会有更多，我必须学会镇定，学会保护自己。”
出了暗室，回到自己的房间，视线一下变得明亮，沈昭时转身，微微上扬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桑竹，半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桑竹不解他的意思，也没心情去问。
就差一步，她就能救下阿雨，可她终究没有做到。
她洗净双手，拍了拍脸蛋，扭头道：“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们要在此之前赶紧离开。”
沈昭时递给她脸帕：“你甘心就这样离开吗？”
桑竹擦脸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他。
沈昭时眉头一挑：“要不要来玩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