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官家已经让定远官复原职,但他再继续做金吾卫的话,肯定会和高家的人针锋相对。”
“现在的汴梁城,看似是天子居所,但实际上早就已经是高家的大本营了。”
“除非张俊班师回朝,否则定远绝对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而且定远生性冲动,我怕他会去以卵击石。”
石安点头答应:“我可以带上张定远,他并非冲动之人,只是在面对某些人或事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自己,然后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抉择。”
“如果能让他离开汴梁,那么他就不再是一个冲动鲁莽之人。”
石安看的明白,张定远和武松这种莽夫有本质的区别。
张定远,是一个能冷静思考的疯子。
“老头,我们现在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你怎么办?”
“你守了一辈子的刑部和大宋律法底线,又怎么办?”
石安看似语调轻松,但实际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李瀚达似乎也早就有了谋略,突然抬手抓住石安的手臂,咬着牙努力从床上做了起来。
“还能怎么办?”
“你这个混小子走了,我这个老不死的只能亲自挂帅了。”
“不过话说回来,以前没你的时候,我不也是一个人处置刑部的公务吗?”
石安眉心紧锁,心有不忍。
“郎中多次叮嘱,你要是好好养病,说不定还能痊愈。”
“但要是再不静心修养的话,就真没有多少日子的活头了。”
李瀚达先是淡然发笑,而后又突然在一瞬间严肃起来。
“除了你我,现在还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接手刑部吗?”
“说句实话,就算是你,如果不是打着我的名号,也早就已经难以安身自保了。”
双方对视,兀自沉默。
过了一阵,还是李瀚达最先打破了僵局。
李瀚达摒足气力,抬手手掌在石安的肩膀拍了拍,努力挤出笑容。
“小子,咱们做个约定吧。”
“我尽可能保养好身子,争取多活几天,等你回来。”
“至于你呢,也要尽快成长起来,一定要接住我的担子。”
“不然的话,真等我两腿一蹬之后,我肯定夜夜回魂来骂你。”
石安撇嘴一笑,摇着脑袋起身离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石安才开口出声。
“我是个无神论者,认为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哪有变成鬼魂一说?”
“所以啊,想骂我的话,就得先好好活着。”
在李瀚达复杂眼神的注视下,石安佝偻着腰身走出了房间。
在院落中行走片刻,石安才渐渐挺起了腰身,但心情依旧沉重。
“攻敌之策,攻心为上!”
“老狐狸,我现在开始期待了,你究竟能不能给我洗脑成功,让我变成一个跟你一样满腔热血的傻子!”
石安抬头仰望高空,内心开始生出一丝疑惑。
准确的说,是某种期冀。
“我曾经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我却真真实实的来到了这个时空。”
“那么,这个时空的历史轨迹,真的无法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