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林冲因反对招安被活活气死,但在他死后,石安却要利用他的葬礼,来进一步稳固招安之事不生变故。
“死掉的人,果然是没有丝毫话语权的。”
石安心生感慨,为死者操办葬礼的人,也无非就两种情况。
其一是对亡者有真实情感,但其所作所为,也可以说是为了弥补内心的遗言或是寄托哀思。
但无论这种人做了什么,躺在棺材里的那个人,其实是一言一语都听不到的。
至于另一种,则更显讽刺。
自古以来,很多人都认为红白两事是最容易结交他人开拓人脉的场所。
这类人,可以对死者没有半分半毫的在乎。
石安叹气苦笑,自己利用了林冲的葬礼,毫无疑问已经沦落到了第二种人。
带着几分自嘲的心情,石安来到了曾经生活了好几个月的宅院。
到了门口,石安便对这地方产生了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陌生是因为,真正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是上一任穿越者。
也是因此,石安觉得熟悉,是因为已经融合了原主的记忆。
“你这地方好破啊。”
李师师当先下车评点起来,姬怀雪忙跟声规劝:“诗诗,咱们现在已经不能再奢望养尊处优的生活了。”
“而且石大人说他在这里居住过数月,他都能够坚持下来,咱们身为婢女,又怎能有所怨念呢?”
这段时日下来,姬怀雪对自己奴婢的身份越来越认可。
即便石安多次强调,他并没有想要她和李师师为奴为婢的想法,但姬怀雪却像是认定了这一点一样,从一个只会抚琴唱曲儿的‘曲艺工作者’,渐渐变成了学会操持家务的婢女。
“怀雪姐姐,我不怕房子有多旧多简陋,但是……他是破的啊。”
李师师抬手前指,众人循着指示看去,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本就单薄的青瓦屋脊,居然塌陷出了一个半米多的窟窿出来。
石安环环视左右,最后只能将视线定格在了张定远的身上。
然而后者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我是武人出身,能干些卖力气的活儿,但是泥瓦工匠的手艺,我真不会。”
石安无奈,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只好在等林冲下葬之后,再去寻来泥瓦匠翻新修缮了。”
看到家中无法住人,石安一众只好先行离开。
幸运的是,因为宋江和城中原本的官员合作,已经让城中百姓的生活回归正轨,所以就连民办驿站等设施也已经重新开业了,
因为武松留在了城主府为林冲守灵,现下只有四个人,石安为了省钱便只开了两间房。
两男两女各自成双住进一间房,不过濮州的经济发展程度和皇都汴梁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是无法比拟的。
好在石安等人一路风餐露宿的早就习惯了,现下能得个有瓦片遮身的地方,都已经十分满足。
尤其是石安,脑袋一沾枕头就开始呼呼大睡。
但这一觉,睡的深沉,却并不安稳。
因为,石安在沉睡中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