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臣强忍下这口气,将石安引去了自己的营帐,而且还屏退了一众亲兵,然后才从案牍下方摸出来一方手掌大小的锦盒。
“这就是我收到的军令!”
赵世臣直接将锦盒递了过来,石安接过之后直接打开,里面还真有一封信笺。
“这是军令?”
“赵将军,你怕是忘了吧?我虽是官,但也在军中任职,没有任何军令是以信来传达的。”
赵世臣也有些急躁,努了努嘴说:“你先打开看看。”
带着疑惑,石安还是打开了信笺。
只草草看了两眼,石安的瞳孔便猛地收缩了起来。
信笺用的是纸质的信,但其上却真是军令格式,而且还盖着兵部的大印。
但最让石安震惊的,是军令虽然没有署名,石安却一眼认出了字迹。
“兵部?礼部?”
“这东西简直就是个四不像,你真的把它认作是军令?”
信纸上只简短的写了几条信息,诸如让石安承担守城官之职,并下令让赵世臣带兵退出濮州城,且严令要求,就算濮州失守,也不可驰援石安。
最奇怪的是,在军令的最后,还特意写上了‘阅后即焚’四个小字。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每一条用于记载军中密令的献,都需要谨慎保管,以便日后史官记录。
这种特意要求‘阅后即焚’的军令,实属罕见。
在石安看过信笺后,赵世臣悠然叹了口气道:“我那日进城,并不是去驰援你,只是想去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把濮州城守下来的,所以才中了你的圈套。”
石安没有接赵世臣的话茬,兀自话锋一转道:“这封军令,一定是假的!”
赵世臣嗤然冷笑:“我也怀疑过它是假的,但它的确盖着兵部的大印。”
“伪造军令,可是死罪,谁敢这么干?”
赵世臣的话让石安冷静了下来,但同时也明白了赵世臣的心思。
他并没有按照‘阅后即焚’的指示去做,显然是留有私心。
正如他所说,这是个证据,但却是只对赵世臣有利的证据。
说白了,这封信笺是赵世臣专门留下用于甩锅的。
他弃守濮州,坑害石安的事,如果泄露出去,一定会被官家怪罪。
届时,赵世臣只需要将信笺拿出,便可推卸责任。
石安心思电转,无论信笺真伪,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之中。
但他难以接受,如果从字迹判断的话,那么这个想要陷害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自己的亲爹。
甚至,为了陷害自己的儿子,他一个礼部侍郎,不惜伪造了兵部的印信。
这一切,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
石安认真回忆了起来,融合群主的记忆后,他清楚知道,在他们俩人穿越来之前,原主并非嫡系,只是石侍郎的妾室所生。
但原主是个生性胆小之人,见了谁都是唯唯诺诺,尤其是在石侍郎这位一家之主面前,更是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也就是说,石安根本就没有得罪过父亲,而且父亲在不久前还给他安排了婚事,想着用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去攀附上高家的门楣。
难道是因为老爹过度巴结,引发了某些人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