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没多远,就听到长廊处传来断断续续的打骂声。
“让你浇花都能把花盆打碎。”
“老娘看你长得标致养眼才买了你!”
“你是来干活的,不是来败家的!”
说一句,打一巴掌。
“这是在做什么?”桑竹大步走来,仰头看向被打的小厮,不禁有些感叹。
长得人高马大,脸蛋却还带着未褪完的稚嫩,竟是个十分清秀的少年。
“王妃,这小子上午刚进府,不懂规矩砸了花盆,老奴正训话呢。”
张妈妈是王府的老人,做事很是利索,虽已年过四十,但身材保持得很好,只看背影,倒更像三十出头的少妇。
只是可惜她右脸天生一块紫色胎记,以前的丈夫嫌她丑陋,发达后一纸休把她打发了。张妈妈无路可走,这才经人介绍来了王府做下人,一晃已在王府呆了近十年。
桑竹和她接触不多,但每次她见到自己都十分有礼貌,桑竹对她的印象便也不错。
桑竹感受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便朝少年看去,对他微微一笑,冲张嬷嬷道:“一个花盆而已,不至于对人动手。他才刚到王府,适应适应就好了,张妈妈你多担待些。”
“诶,老奴听王妃的。”张妈妈弯腰赔笑,脸上的胎记挤在一起,仔细看去,有
些狰狞。
“才不是!”沉默的少年突然开口,“花盆是张妈妈摔的,她故意诬陷我,无非是想为难我,让我屈服于她的淫威,答应做她的男宠!”
此话一出,桑竹不可置信地看向张妈妈。
张妈妈不慌不忙解释:“王妃不要听这小子胡说,这小子不服管教故意反咬老奴,老奴多大年岁了,怎会做那种荒唐事。”
说完,又一巴掌打在少年肩头,少年站得笔直,这一巴掌落在他结实的肩膀像是羽毛划过,没有半分影响。
少年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张妈妈:“你可敢发誓,若有半分虚言就生生世世带着脸上这块丑陋的胎记,永远遭人厌恶,被人排斥。”
桑竹诧异地看向少年,张妈妈最在意别人说她脸上的胎记,这少年不过才来半日,就精准抓住了人的痛点,专挑痛处戳。
“王妃,你瞧这小子!”张妈妈气得直发抖。
桑竹在二人脸上徘徊,少年一脸淡定,张妈妈脸上染了愠怒,他俩定有一人撒了谎。
“行了,多大点事,不追究这些不重要的,各忙各的去吧。”
说罢,摆摆手翩然而去。
留下一脸劫后余生的张妈妈,和一脸诧异的少年。
和稀泥不带这样和的……
就在二人以为桑竹已走远,她突然从柱子后露出张脸:“突然想起来我院里缺一个浇花小厮,张妈妈可否忍痛割爱,让他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