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姑娘,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你姓秦对吗?”她忽然发问让我脑子有一瞬转不过弯来,我愣怔了好半晌才讷讷地点头。
“你出生不久便父母双亡,你家族人又不在这里,自然没人操心你名字的事情了,依我看就叫秦珏吧。”
她美眸微转,“二玉相合为珏,是为玉中之王,有儒雅君子之风,自也有品行高洁之意,若是你好了,你还人间一个盛世可好?”
我抬起头讷讷地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虽然我目不识丁,但也知道她说的这个名字,寓意很好。
况且这样的神仙似的姑娘,应该不至于逗弄我这个将死之人。
“不喜欢吗?”许是见我久久不语,她追问道。
我忙不迭点头,“多谢姑娘不吝赐名,在下感激不尽。”
我学着那些个生说话,还想起身跪拜又被她按住了,“省省力气,不要搞这些虚礼,你要好好活着,活到我调配出治这疫病的药来。”
“姑娘是医者?”我有些不信她,她生得如此娇贵,和村里那些常年上山采药的赤脚大夫有着天壤之别,加之这世道对女子苛刻,她怎可能习得医术?
再者,这药怕还没调配出来呢,她自己就先倒下了。
就算她有这个心,只怕是有心无力,毕竟她现在已经染上了。
我对这疫病是有切身体会的,白日里还好,若是到了夜里,浑身又痒又疼,钻心的疼痛更是遍布四肢百骸。
染上这疫病这十天,每天晚上我都在受着非人的折磨。
“姑娘既是医者,又为何不做好防护,让自己染上这疫病,现今官家不管,我们平头百姓又是贱命一条,你纵自己染上,怕是……,凶多吉少啊。”
我苦口婆心,但木已成舟,我深知我这些话多余。
她将我扶起来坐好,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身边:“我跟你说哦,我其实不是人……”
我顾不得什么男女人有别,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我没松开,四下张望发现没人注意到我们这里后才小声对她道:“这话可不能乱说,现在这个境况,传出去你就小命不保了。”
并非我危言耸听吓唬她,她这话要传出去,定会被当做妖孽处理,现在疫病频发,每天死的人不计其数,虽说她已经染上必死无疑,但我还不希望她活着时受火刑。
她将我的手扒拉下来,秀眉微蹙,“哎呀,你听我说完嘛,我其实是天上的神女,此行就是为了治好你们而来的。”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是得病糊涂了,虽然她长得确实很像画中的仙女儿,但我才不信真的有神仙呢,若是真有,又怎会连年大旱民不聊生。
见我不信,她撅撅嘴,“若是我昏迷了,你记得要保护好我哦,我下凡就必需以凡人之躯示人,神力无法施展,我的剑灵也在沉睡,帮不了我。”
我一个要死的人,如何保护得了她?
虽不忍,但我还是苦笑道:“姑娘,染上这个疫病,多则半月,少则几日便会死,我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我保护不了你,你另求庇佑吧。”
她却笑了,笑得如沐春风,这一笑,仿佛将我这十天来的痛楚都散去。
“人活着,总要有念想的。”她低声道,声音很小,我没听清,还想问时她却是摆摆手,坚定地对我道:“秦珏,我说了你是要成大事的人,所以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