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天救火。天亮后,村里人现人群中竟然有好几个陌生人,尤其是一郎,救火时先是冲着天空挥手说话,火被扑灭后,又拿着什么竹简让郑槐信看,把郑槐信吓得半死,立刻引起大家的好奇,纷纷围拢过来。一郎一时弄不清怎么回事,怕自己是外来人引起误会,赶紧拱手作辑解释道:“诸位乡亲,我们兄弟九个从外地来,只是路过这里,昨晚住在山腰的那间茅草屋里,今天一早现村里失火,特地跑下来帮助灭火的。”1t;gt;
可能是看到一郎神情有些紧张,村里一位穿戴整齐、长得细皮嫩肉但有些干瘪的老人站了出来,微微笑道:“小兄弟,没事的,谢谢你们帮助灭火。我们这个村子在几座大山之间的山凹里,平时极少有人来,今天突然一下冒出好几个陌生人,大家感到有点稀奇,都是过来看热闹的。”1t;gt;
老人随后自我介绍说是村里的长老,请何氏兄弟到村里的议事堂说话。双方落座,按礼节相互拜见后,两位少女用木盘端来十个冒着热气的青竹筒,一阵沁人心脾的芳香随之扑鼻而来,悠悠淡淡是银菊花的清雅,清清柔柔是玉茉莉的舒馨,绵绵软软是金桂花的销魂,原来,这是长老为迎接九位贵客特地新沏的“金银玉”三花水。长老说他们这个村子叫“仙台村”,后面那座山叫“仙台山”,村里有一百多户人家,基本属于一个大家族。提起山腰处的洞窟和茅草屋,长老呵呵一笑,说:“那个茅草屋不是村里人盖的,是一位不知姓名的外来人留下来的。”1t;gt;
长老呷了口三花水,语气深沉地回忆起来,“二十五年前,柿子漫山红遍的一天早上,一个腰挎长剑、头戴竹笠、身披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山腰的那个洞窟前。就像你们一样,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来这里干什么。只见他砍来一些竹子、树木、树枝和茅草,忙了一天,在洞窟边盖起一间茅草屋住了下来。自从住下以后,他就一直没下过山,也没来过村庄,每天大部分时间好像都呆在洞窟里,很少回茅草屋。开始大家都觉得很新鲜,把他当成闲聊话题,没事儿就聚在一起猜测。什么仗剑走天下的侠客、武士、杀手,躲避朝廷官府通缉的逃犯,愤世嫉俗的隐士,举目无亲的流浪汉……猜什么的都有。可是时间一长,大家见怪不怪,渐渐对他失去了兴趣,很少再关注他。”1t;gt;
“不过,这个人的行为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怪,难听点是邪门。”突然,他打住嘴不说了,惶恐地抬起头,双手抱拳对空中恭恭敬敬辑了两下,又对自己的脸颊左右拍打了一下。“呵呵,神人,请不要怪罪我说话不敬。听老辈人说,以前我们这里只有三个半季节,春、夏、秋,冬天很短,短的往往没感觉就过去了,几乎不下雪,根本没下过大雪。可是自从他来了以后,一切都变了,每年的冬天不但明显长了不少,而且年年都下雪,并且至少要下一场三天的大雪。每次下雪前,他都好像有预感一样,坐在茅草屋前的地上,静静地等第一片雪花降临。之后,他就一动不动,雪下多久坐多久,远远看着,圆咕隆咚堆成一个大雪人,弄不清他为什么要这样。”1t;gt;
“一开始,村里人都为他担心,是不是有些疯傻,不知冷热,生怕他冻出事。长老让我们几个小年轻冒雪过去,请他到村里住,可他就跟没听到一样,衣服还敞开着,胸口冒着热气,默默地坐在那里,眼皮都不抬。我还伸手在他胳膊上摸了摸滚热的,知道没事,想拉又都不敢拉,怕他恼我们。谁知雪一停,他站起身,扑打一下身上的雪,没事人一样又进洞窟去了。”1t;gt;
“后来,我们渐渐摸清规律,冬天见不到他的身影就没事,只要看到他坐在茅草屋前,不出烧开一杯水的功夫,必然下雪,准得很,就好像每场雪都专门给他下的一样。每次,他坐多久雪就下多久,即使雪看着没了,云也开始散了,如果他还坐在那里不动,用不了多久,天又会阴下来,雪又开始继续下,直到他起身进洞回屋,天才会真正放晴。”1t;gt;
长老清了清嗓子,神情凝重地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更让人想不通,难以置信,二十多年了,直到现在大家也琢磨不透。好像是他来这里五六个月之后,村子里的人开始疯传,说他不吃不喝照样能活命。有几个心细的人,几乎从他来就开始注意,屋里屋外,没见他生过火做吃的东西,也没见他吃过什么东西。后来,我按耐不住好奇心,叫上村里几个年轻人,一起溜进他住的那个茅草屋,现里面除了一个竹板床、一件蓑衣和干的杂草外,没有其它任何东西,包括锅碗等吃喝用具。”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