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善弯着腰退出了戒律院首座的僧舍,轻轻掩上房门。
此时门外早已候着一队巡检僧,他们一见到信善出来赶忙上前问道:“师叔见过首座后可有什么吩咐?”
信善环顾四周绝口不提自己被升为外门管事,也不说戒律院首座对佛宝的态度,反而问道:“佛宝的线索找到了吗?”
“毫无线索。”
众巡检僧纷纷摇头:“倒是揪出了十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弟子,不知该如何发落。”
“先杖责三十若有情节严重者逐出一元宗,诸位当持金刚怒目相,切莫心慈手软。”信善望了望戒律院首座的方向长叹一声,“信法一脉的余毒真是害人不浅啊——”
众僧同时心中戚然。
沉默片刻,信善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后山你们查了吗,去打听一下马厩由谁家弟子负责,夜间由谁来照看?”
马厩距离塔林不过百来步的距离,巡检僧们第一时间就对马厩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不过马厩由谁负责,以及夜间由谁来照料,他们一时还真答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巡检僧递来消息,于是风致这个名字再次传入信善的耳中。
“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清楚,那就再去看看。”
信善不露声色的领着一队不明所以的巡检僧重新奔去了后山,将马厩领主风不止从床(草堆)上再次拽了起来。
因为是信善带队重新检查马厩的缘故,巡检僧们比上次搜查的时候仔细了不止十倍,不仅勒令风不止打开物品栏接受检查,还将干草堆推散仔细翻找,甚至挨个扒开马嘴连每一颗牙都要认真过审。
两刻钟后,戒律院的巡检僧们仍旧和上一次一样没有任何发现,风不止也没有露出半点可疑的地方。
实际上信善反倒觉得风不止表现的太正常了,遇事从容淡定,态度不卑不亢,对话有理有节,完全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一个不经世事的小沙弥。
这个小沙弥城府极深不是个简单人物,不屈不挠的仿佛敲在地上的一根铁钉,难怪会被戒律院首座赏识!
他在心中作了一个初步判断。
“打扰了,师侄莫怪。”
信善客气地向风不止点点头,随后带着巡检僧们陆续撤出了马厩。
他走时并没说明一晚上究竟在查些什么,只是远处一元宗塔林方向依旧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猫儿慵懒的叫声。
信善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某只无良橘猫无情的嘲笑。
也不知道保协王主任曾对方丈说过风渡成了自己的同事。
还不知道首座推荐风不止完全是出于讨好风渡和保协的原因。
更不知道面前那位从容淡定的小沙弥,刚才左脚踩着一颗石子,右脚踏着一张卡牌,其实心中慌的一匹!
他只知道这大搜查八成是搜不下去了。
面前一圈巡检僧全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因为再搜下去就要搜到内门弟子的头上,而这些内门弟子就是他们的师兄弟,如果信善坚持怕是要大大的得罪一片师门好友。
而且,据首座透露出来的消息来看,恐怕将一元宗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佛宝的半点踪迹。
但首座并没有停的意思,信善也猜不到首座究竟要敲打到什么力度才肯放手。
正在犹豫之时,突然人群中滚进来一个沾满尘土的僧人,口中呼喊:“师叔不好了,师叔不好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