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瞬背着一个竹制木箱,抱着那只名为天亮的小土狗,跟在洛飞弛的高头大马之后,慢慢地穿过这个渔村唯一的村道。
路上的渔民见到他们,也不惊讶,就仿佛这样的情形早就应该生一般。
他们也只是向衡瞬点点头:“小瞬,走了?”
“小瞬,去王府了?”
“小瞬,有时间的话,多回来看看。”
“小瞬,可别忘了你石大叔啊。”
......
大家虽然都在打招呼,但是明显看得出他们与衡瞬间并不算热情,更多的是一种礼貌性的话别。
或者说,他们间更多了一层隔阂,而少了邻里间应用的热烈。
一个在这个淳朴的渔村住了九年的少年,母亲还是村子本地人,怎么说,都不应该跟本地村民们相处得如此淡漠。
虽然心中带着这样的疑问,洛飞弛脸上还是表现出一种平静的神情。在村口,他把衡瞬背上的竹箱系在了马背上,然后大手一提,将抱着土狗的少年人提到自己前面的马背上。
骏马打了个响鼻。
“一匹马上骑两个人,它会难受的。”衡瞬说,“我还是下来走路吧。”
“不会。”洛飞弛淡淡地说,“这是明州军方特别驯养的战马,体力悠长,耐力极强,多你一个少年人不算什么。”
“可它已经抗议了。”衡瞬说着,轻轻在马颈上抚摸着,身体也轻轻俯下去,脸颊近乎贴在了马颈上,嘴里不断地出低沉的呢喃声。
而那军马竟似甚为享受,微微扬起头,眼睛半闭,不时舒服地甩个响鼻。
洛飞弛眯起了眼睛。
......
两人一骑,在通向南华城在大道上奔驰。很快,南华郡的郡城南华城城门,已经遥遥在望。
路上来往的人越来越多,洛飞弛放慢了度,后来为了不引起路人慌乱,干脆与衡瞬下马步行。
“我的父亲,靖南王爷,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衡瞬突然问道。
一路上,他都几乎没怎么说话,到这个时候,临近郡城,像是思忖了良久,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来。
这句话也让洛飞弛思索了良久,问这句话的时候,距离城门还有百丈远,回答的时候,他们刚走入城门之中。
“他,是一个颇具雄心、胆略的人。”洛飞弛说道,“有勇有谋,敢做敢当,若非如此,你外公七个儿子,为什么会选排行最小的他,来接任靖南王这位子。”
“他,敢作敢当吗?”衡瞬的声音低了下去。
“对于你们母子,他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洛飞弛拍拍他的肩膀,声音一提,指着城中的繁华之象,“别提那些不开心的往事了。你看,这南华城何其繁华,你来了之后,好吃的,好玩的,尽管吃,尽管玩。”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打开,里面是一捧黄灿灿的金元:“这里有二十枚金元,足够南华郡一户中等人家三年的开销。这两天,你先拿着花用,不够的话,再跟我说。”
衡瞬默然地接过,小心地揣入怀中。
二人一马,穿过多条繁华大街。洛飞弛注意到,对于郡城盛景,这少年人,虽然明显觉得新鲜,面色却基本处于平静状态。
稍许时候之后,前方右侧出现一处大宅院,院内高楼鳞次栉比,车水马龙,来往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