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得可怕,顷打地铺睡在地板上,左脸还在一突一突的疼。豹子的口水感觉就像消毒水一样,舔上去泛着一股焦痛。顷伸手摸了摸,那处已经结痂了,估摸着明天早上就能好了。
他侧着身子躺着,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人把被子撩开了,他一翻身,就见豹子窝了进来,他好像没什么意识,眼睛都是虚着的。
顷没有叫醒他,豹子三天两头会这样,他已经习惯了。
豹子的体温很高,如今顷感官强化了,那种感觉就更加明显,有时候顷会觉得,他的身体比被子还暖和。
“小白,今天真是谢谢你。”顷轻声说着,豹子孥了孥嘴,他睡得极其安稳,顷知道他听不见,可他就是想说出来。
顷伸手去撩拨他散乱在脸部的头发,豹子无意识地往顷身侧欠了欠,然后他的手撩起了顷的衣服下摆,就这么毫无预兆地伸了进去。
顷霎时僵住,他就感觉一只灼热而厚实的手掌在抚摸着他的腰部,此刻还在一寸寸地往下移。顷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咕噜爬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都看着豹子。豹子似乎睡得还挺沉,手下落空之后,他就安安稳稳不动了。
顷吐了口浊气,怎么着也睡不着了,他索性披了件衣服,打算去外头吹吹风。
你就是个异类,根本不该住在兽人村……
外头夜风凉飕飕的,不知怎地,顷就想起这句话了。
本想着,自己兽化了,就该得到一些起码的尊重了,可是到头来还是一样,他们哪会真把你当回事。顷踢着路边的石子,心里恹恹,这兽人村,能有几个人是真正待自己好的,那些前脚刚跟自己勾肩搭背说漂亮话的,指不准背地里就挖自己墙角了。
异类么……
顷不由冷冷自嘲了一声。
“顷……”
后头突如其来一声,把顷吓了一跳,转身望去,豹子正揉着眼睛向他走过来,“你怎么出来了,不睡?”
“顷不在我睡不着。”
顷微微笑起来,养着这个宝贝,也算是一种乐趣。
“顷,白天的事,我不解气,你是不是被打得很痛,我就不该那么轻易地让她们逃走。”说着豹子握紧了拳头,眉头皱得紧紧的。
顷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其实他心里也不解气,都被打出血了,再怎么说也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于是说道:“小白,我带你去教训她们怎样?”
小白连连点头,直说好。
其实顷脑子里也没啥主意,要惩治那帮恶妇,就得用更加恶毒的法子。他上辈子见过的折磨人的法子还真不少,倒吊起来往水缸里浸的,拿刀子一点点割肉的,还有锁小黑屋直接饿死的,实在太多了。不过顷其实没想着真弄死她们,弄死了对他半点好处都没有,给个教训吓唬吓唬也就罢了。
于是到底该怎么办,还是去了再说吧。
白日里撒泼打他的女人他是认得的,趁夜摸到她的屋也不是难事。半夜里都没人出来活动了,很利于顷采取行动。
豹子跟在顷后头,他的鼻子很灵光,一路上都在为顷开道。到了地儿,豹子窝在那女人屋子的墙壁外,贴着耳像是在偷听。
女人家的窗户半掩着,里头还亮着灯。顷就听见里头的人在说:“那小混蛋死了都不足惜,没父没母,也不知道是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村长竟然还护着他,真是瞎了眼!”
男人回答:“你气什么,气坏了是自己的身子,值得吗?”
“哼,早知道那天就该弄死他,让他跑了真是失策。”
顷身形一晃,那天是哪天,莫不是……就是自己穿过来的那天?他渐渐握紧拳,当真是最毒妇人心,若不是自己不是这躯体的主人,顷真不知自己会干出什么事来。
“顷……”豹子蹭蹭他。
顷摸摸豹子的头,勉强憋出一个笑意,在他耳边小声说:“我去后门,你在前门看着,别让他们跑出来。”
豹子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