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禾方安眠入睡,便闻听耳畔一粗狂男声响起,惊的穆禾猛然睁开双目。
“地界凡人最喜阿谀奉承拜高踩低,本尊瞧你心中也厌恶的紧,为何还要忍着恶心应付他们?”
那声音是睚眦无疑,穆禾方才想起,睚眦还俯在自己身上未出来,于是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从床榻上坐起,小声开口道:“仙人莫怪,今日事多,我都把此事给忘了。”
“无碍。”
穆禾胸口红色烈焰印记闪烁光芒,照的房间亮了大半,后一赤影于他胸前闪出,在面前空地上化形成了睚眦模样。
随睚眦现身,那赤色光芒很快便暗淡了下去。
睚眦扭动脖颈,发出‘咔咔’几声骨头响动声,而后低首瞧着自己周身,面露欣喜之色。后仰天长笑,声音大到穆禾一阵耳鸣。
穆禾担心睚眦如此大的动静惊醒了旁人,忙食指置于唇间‘嘘’了一声,压低了嗓门轻声道:“仙人可小点声,若是被旁人发现,可要怪罪于我了。”
“你慌什么,这地界除了你,无人得见本尊真身,更听不见本尊声响。”睚眦言罢,又大笑数声,深吸几口气,一脸满足之态向穆禾言:“困在那琉璃境内千年,以前从未觉得,人界竟连空气也是这般香甜。”
见穆禾睡眼惺忪,睚眦冲他挥挥手,转身便要离去。
穆禾见他要走,开口问道:“仙人要去何处?”
“本尊拜了那狗屁仙人所赐,困在琉璃古石中千载,如今既得出,自是要‘知恩图报’,对他‘感恩戴德’。可他已殒身,本尊唯有去寻得他后人,以报仙人感化之恩。”
睚眦语气愤恨,可穆禾却不明就里,只当睚眦是当真要去报恩,还天真的交代让他一路多多保重,却不知这睚眦必报这一词是何由来。
睚眦化为一道赤影,由穆禾榻前敞开的木窗飞出,一瞬远去,与渐浓夜色合为一体,没了踪影。
穆禾舒展手臂打一哈欠,身子自然向后仰去,头方着了枕,手提被褥盖至一半便乏的沉睡过去。
————————
也不知睡了多久,穆禾只觉身子十分轻畅,虽已醒身,但闻听四下毫无动静,想着应是还未到晨起时辰,便未睁眼,翻了个身接着睡去。
“啊!!”
穆禾身子方转过去,便觉身子被硬物击打的剧痛,他一阵惊呼后猛然睁眼,却见是元离隐站在他床头,手持剑鞘冷眼瞧着他。
“我若不来你房内寻你,你可是打算睡至正午去膳房用了午膳,而后再在山间云游嬉戏一番?”
穆禾闻听元离隐此说,忙探头看向窗外,却见窗户紧闭,连插栓也被人插上,遮的屋内密不透风,更是一丝光亮也入不得内。
他又目光扫向元离隐身后门外,见已是日上三竿,忙从床榻上坐起,又躬身冲元离隐一拜:“师兄恕罪,平日里那窗户都是敞着的,今日也不知为何闭的这般严实,使得屋内昏暗,让弟子误了起身时辰,弟子......啊!”
元离隐不等穆禾话说完,便又是以剑鞘一击,责打穆禾背部:“何以元礼与元勿都能依时起身晨修,而你却昏睡不起?”元离隐闷哼一声,背过身去冷言:“晨修后我见了元勿,询问之下才知你昨日忙着与派中各路弟子熟络关系,折腾到后半宿才入睡。元勿说他晨起叫了你多次,而你却仗着入了琉璃二境便不将他放入眼中,反倒对他多有斥责?”
元离隐见穆禾开口想要辩解,容不得他说话厉声接着说道:“元勿入门早于你,你该叫他一声师兄。如今你初得入门资格便对他颐指气使,倘若他日略有小成,岂不是整个舒华派都要随你性穆?”
“师兄莫听元勿诳语,他何时叫过我起身?我又何时对他颐指气使?倒是他终日里对着我冷嘲热饭,如今他这般对你说,定是瞧不过我得了掌门器重,有心诬陷。”
一觉醒来便被元勿摆了一道,穆禾心中自是不服,只得向元离隐不断解释。
可元离隐哪里听得他那些说辞,只道起晚了就是起晚了,怨不得旁人,后又吩咐他即刻前往仙云阁,待指引完他内功修炼之后,自行领罚三十杖责。
见穆禾仍要解释,元离隐拂袖而去不再理会,出门时与练功完毕回房休息的元勿与元礼打了个照面,二人躬身向元离隐一拜,元离隐只点点头,一言不发向外行去。
元勿瞧着穆禾一脸愤怒之相双目死死瞪着自己,先是冷笑两声,又将目光看向穆禾紧握成拳的双手,而后嘴中发出‘啧啧’两声,像是在对穆禾挑衅:“你如此瞧着我作甚?难不成还想与我动手?”
穆禾本就气盛,见元勿如此嚣张心中更是愤怒,眼见他便要冲上前与元勿扭打在一起,好在一旁元礼一贯冷静,他拦下穆禾,劝说道:“稍安勿躁,派中弟子打斗可是犯了大忌,若让离隐师兄知道了,你可又要受罚了。”
“罚就罚,罚的还少吗?”穆禾也不理元礼拉扯,仍要挥拳上前痛打元勿。
可他虽资质上乘,却从未修炼过,气力自然比不上元礼,元礼稍一用力,便将穆禾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