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初中生,这是纯情动画吧。”
“超级纯情浪漫!你能想象吗?宫园薰为了认识有马公生,先找到公生的青梅竹马泽部椿,说希望能把另一个男生介绍给她。泽部椿为了不让自己介绍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在两个人中间,就把公生叫来,顺便介绍给了薰,对着薰说,这里还有一个可有可无的友人a。然后,薰在樱花树下对着公生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友人a!”
“呀,太浪漫了。”
“是啊,所以叫做《四月是你的谎言》,薰在四月撒了一个谎,一个超级浪漫的谎。”
两个人窃窃私语着,热络地聊起了这部动画。
没过多久,一声“早上好”中,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一身黑西装,花白头发的今野义雄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hell、hell”地打招呼。由于二期生几乎都站在靠门的墙壁这边,只有一期生分成几组,散布在练习室的中间,这招呼几乎都在向一期生打的。
已经习惯了选拔发表流程的成员们各自找了把折叠椅,在练习室的一头按顺序排好,依次坐下等待发表那一刻到来。
堀未央奈随意地坐在了第一排右侧的第二个椅子上,左手是秋元真夏,右手是伊藤纯奈,再过去一点是山崎怜奈、佐佐木琴子。
今野义雄来到她们面前,站在偏左一点的位置,摄像机在他的右侧略后一点,掏出印有选拔表的纸,说道:“今天要在这里进行第12张单曲的选拔发表。”
正要继续说下去,他忽然停了下来,下了命令,“请换一下,按照第11单的位置坐。”
第一排的二期生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顺从地站起来,走到两侧墙边,等几名坐在后面的第11单的选拔成员走出后,才分散坐到第二排、第三排中。
座次就变成了第一排从左至右:若月佑美、秋元真夏、生驹里奈、白石麻衣、西野七濑、桥本奈奈未、生田绘梨花、樱井玲香、深川麻衣;第二排从左至右:松村沙友理、相乐伊织,斋藤飞鸟、堀未央奈、星野南、伊藤万理华、卫藤美彩、高山一実;第三排:上不了选拔的杂鱼。
“第12张单曲的选拔成员有18名。”今野义雄开始宣布选拔名单,从第三排最右边开始叫起。
第一个被叫到的是卫藤美彩,接下来是新内真衣、井上小百合、伊藤万理华、斋藤飞鸟、星野南、齐藤优里……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叫出,堀未央奈的心也在一点点下沉,原本因为同期的新内真衣第一次进选拔带来的高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enter一直退到第三排,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她已经不奢望能回到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只想留在选拔中,为二期生争取点曝光,也为自己留点颜面。然而,如今三排的位置已经公布到了最后,却依然没有叫到她,她心头的阴影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松村沙友理。”
第12单最后一个站在第三排的名字被叫了出来。看着这个最近和自己一直纠缠在一起的一期生前辈轻快地站起来,小跑向前,似乎还转头看了自己一眼,露出微微得意的表情。堀未央奈在紧闭着嘴,用力地绞着手的同时,毫不退却地对视过去。
今野义雄开始叫第二排的名字。
深川麻衣、秋元真夏、樱井玲香、若月佑美、高山一実……乃木坂6的中坚成员一个个被叫到,还是没有堀未央奈的名字。
她的心变得冰冷冰冷,呼吸也开始困难。她觉得自己像是溺水之人那样,就剩下一只手在水面上无助地摇动。
桥本奈奈未、白石麻衣、生田绘梨花、西野七濑……乃木坂6中几个的名字一个个被叫到。最后,只剩下enter还没有宣布。
她的心脏已经被不知道哪里来的巨手紧紧地攥住,让她无法呼吸。她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却依然渴望在最后一刻能抓到救命稻草。
“生驹里奈。”
最后一个名字被叫出来,不是她。
明知道不会存在的希望也毫不留情地消失在她的面前。
当过enter也会掉选拔吗?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她的眼中水雾正在蒸腾。
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此刻一定是通红。
是的,可以闭上眼,不让泪水流出,将自己的软弱牢牢封闭在自己的身体里,可自己早已经感觉到鼻尖和脸颊的火热,想必现在已经是血红色了吧,像是不听话的亲友,将自己悲伤与痛楚告诉别人,告诉世界。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机械地拍着手,但全身没有丝毫力气,灵魂像是离开了身体,浮到空中。她能清晰感受到周围的嘈杂,但一点应激反应都没有发生,身体与意识失去了联系。
恍惚间,她似乎回到了2013年9月第七单选拔,最后叫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
当时的情景还是那样的清晰,自己正好奇地等待新enter名字的宣布。当“堀未央奈”这个名字被叫出时,甚至没想到是在召唤自己。在设乐统的催促下,自己捂着嘴,流着泪,感觉整个世界都抛弃自己那样胆战心惊,每一步像是踩在棉花中,颤抖着走到摄影棚的布景内。
即便当时泪花模糊了双眼,但走向enter的位置时,她仍然看到了白石麻衣、西野七濑、桥本奈奈未在第一排镜头的注视下,敷衍地拍手,幅度大概只有一厘米。enter位置后的生田绘梨花面无表情,叉手而立。第二排、第三排的其他成员不是低头就是扭头望着别的地方,还有一个在流泪,一个安慰,全都不看她一眼,只有生驹里奈和若月佑美笑着用力鼓掌,似乎在告诉她,欢迎欢迎。
对不起,松村桑,那时候你在第一排最右,扭头看着我,在鼓掌。
这就是偶像吗?这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偶吧。
被大人们随心所欲地高高抬起,又漫不经心地重重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