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眼不能视物,浑身坠入黑漆漆的幽室般,又在将醒未醒之间,一时不知身在何处,衾被间的气味全然陌生,激发出了本能的恐惧,无力依凭着身上男人,感官比任何时候都灵敏。如江边蒲柳,微风荡过,便能引起无数的震颤倒伏。
她肌肤上战栗着直竖起了汗毛,呛着咽下男人渡过来的津液,喉管如同烧灼了一样,又热又痒。
欲发出声音,双唇被堵得严严实实,只发出唇舌紧密相贴的啧啧水声,回荡在拢紧的方形帐帷内,一声未息,另一声又叠了上来,回环反复,挥之不去,听得帐中人心跳如雷,难以承受。
令仪虽长在宫中,却是以公主之尊,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举止放荡,更何况像这样欺侮于她?也就是到魏宫才勉强学了些,但也能躲便躲,并不见得有多喜欢。
而今在她耳中,这些声响和野□□构也差不了多少,浑不像个……教化过的人。
她呼吸急促,一面听,一面慢慢醒了过来,自耻得脑袋发涨,更恨起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叫哥哥。
哥哥才不会如此对她,禁锢在黑寂之间,婉转身下,简直连个侍妾都不如,只是个供人取乐的女奴。
她左右极力摇着脑袋,想摆脱男人的控制。
拓拔宪意识到她醒了,越发压住了她,力气大得要把她融入身体里,孜孜不倦地渡着口津,身体力行让她知道刚才叫了谁“哥哥”。
令仪被掠夺意味更强的吻亲得发昏,气虚颊艳,脸上显出病态的酡红,以为自己就快要死去。
真快要因呼吸不畅而昏去时,男人终于虎掌一撤,不再捂住她的双眼,只是还堵着她的双唇。
直到听见她吞咽下了,才松开她的唇齿,坐了起来,目睹她扶着床板呛咳不已,整个人都在发抖。
令仪被他欺负透了,浑身上下都透着属于他的气息,又气自己开始认错了人,咳了很久还不见好。
拓拔宪强硬地将她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胸膛前,令仪还要挣扎,他已经制住了她,沉声道:“别动。”
震住了她,开始一下下替她拍着背。
令仪喉头发痒,在他掌下咳出了声,肩骨微微震颤,竟真的好受很多,慢慢恢复了过来。
但坐在他的腿上并不好受。屋子里点了暖炉,两人身上的寝衣都轻软薄透,裹在绣被里入睡刚好,此时却要清楚感受他起了什么变化。
——蛮族就是如此,总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和林中禽兽差不了多少。
她不敢妄动,板着身子坐在他的腿上,竭力找回自己原本的声音,“陛下不赶着早朝吗?”
“好了,就开始卸磨杀驴了?好本事。”
说是这样说,拓拔宪在她身后却无声地笑了,孩子都生了,有些事于她而言还是羞于启齿,娇娇怯怯的,像朵总含着的花儿,非得人强迫着才肯打开一分半点,散出点儿旧日芬香出来。
其实他没打算对她做什么,不过是晨时自然会有的反应而已。入了宫,便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老祖宗有些话说得不错,有时候一味的强迫,未必能得来他想要的,最好的办法是软硬兼施。
但也不打算这么轻易就让她知道,只将她往怀里一拢,脑袋搁在她柔弱的肩上,避而不答,只道:“今天下午有场马球赛,在清思院,绍儿领了一队人马,你有空了便去看看。”又补了句,“是老祖宗的意思。”
令仪被男人下颏冒出的些许青茬弄得微微刺痒,努力忽视了,更努力忽视着身后昂扬的物事,透过帘帐看向朦朦胧胧的海棠折屏,语气刻意平淡了些,“多谢老祖宗美意,可是妾……”
“没有可是。”拓拔宪低头,从后亲了亲她柔软可爱的耳垂,舌尖感到些许冰凉,本来只想吓吓她,却舌尖一卷,含了进去舐玩。
令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惹得轻颤,缩了缩身子,“昨日不是说好了,不让他与妾相认?”
拓拔宪忽然咬了那耳垂一下,觉得自己对她太好,大掌到了她薄薄一层寝衣的衣襟处,轻而易举便可挑开。想了想却还是回到她腰间,冷哼了声,“即便不是你儿子,也是朕的儿子,你不是他的生母,也是他的庶母。更何况——”他力气大了些,掐得她腰上的软肉往里陷,若揭开寝衣来看,只怕能发现红通通的指印,“你护着的小皇帝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