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海啧了一声,“叶总你可不要乱说,我拿牌当差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杨新海看不起我很正常,因为当时他跟着做事的老板姓张,在2000年的时候因为骗税数千万,被判了十二年。
而在我和杨新海初见的时候,他那位张老板,已经和港岛那边的商人,谈着上千万的生意。
那是1988年,一条人命都按着几千算的年代,上千万的数字,太过吓人。
我在揭城的时候,经常听到楼下小区里面,一群年轻为人父为人母的人,教育自己的孩子。
“中考是拉开差距的开始,高考是拉开差距的开始。”
实际上真正拉开差距的是投胎,要是没有那把火,说不定杨新海的张老板,会一直风风光光下去。
在我刚出道的八一年,杨新海的家里,已经成为首批经济特区。
不用跟我这样打死打活,也有遍地发财的机会。
叶海潮见我和杨新海握了手,也就开始动筷。
“冬夏,我和新海都吃不惯你们这边的口味,给你准备了一碟辣椒,你自己蘸着吃。”
我见过不少我国的美食,征服老外的段子。
实际上饮食的差异大部分人克服不了,习惯吃川菜的人,未必觉得淮扬菜好吃。
我接触的洋鬼子当中,大部分被逼的吃蛋糕,也吃不来我国的美食。
叶海潮今天准备的这桌饭,对我来说几乎是个挑战。
看不到一点辣椒。
不过吃饭不重要,重要的是杨新海这个人。
这是叶海潮带我认识的第一个人,当过差,听刚才那话的意思,是现在已经下海经商。
叶海潮不是个在吃饭时候说事情的人。
这顿饭我吃得很没有滋味,一直在等叶海潮开口,跟我说他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直到吃完饭,叶海潮领着我和杨新海二人上到三楼,在那张之前的小茶桌前面,叶海潮给我们两人倒了一杯茶水。
也是从端茶的这一刻,进入了正题。
“冬夏,鑫海,我打算开一座水泥厂。”
“开在弘阳镇。”
我猛地抬起头来,叶海潮这话说得很明显,这座水泥厂,是给我开的。
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吃多少,将来在他和许牧野的冲突中,就得做多少。
在叶海潮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他才算是要真正开始扶我。
杨新海吊儿郎当的坐在红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停轻点,“这点小事,你要让我亲自跑一趟?”
“我又不是第一回给你叶少爷当冤大头了,要钱说一声就行,还要我亲自跑一趟,在这里等他这么多天啊?”
叶海潮看着杨新海笑了笑,“你钱来人不来,这朋友可就没办法做啊。”
杨新海呵呵一笑,切了一声,“一个连座水泥厂都需要你帮他开的人,有资格和我们做朋友,和我们一起搵食挣钱?”
叶海潮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我。
“杨老板,又不是谁生来就有这些东西,即便你生来就有,难道你爹妈生来也有啊?”
“我未必一辈子都开不起水泥厂,你也未必一辈子都看不起一个水泥厂。”
“我们都才二十几岁,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我放下茶杯,不软不硬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杨新海和叶海潮是完全不同的人,叶海潮有着处变不惊的心胸,一眼看不到底的城府,以及不显山不露水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