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强盗头子王巨的妹子王俏荣,也有一身好武艺。
兄妹俩是当地的豪强出身,只因父亲得罪了当地县太爷,被人陷害入狱。
兄妹俩劫狱不成,落草为寇,在附近莲青山摩天岭做起了无本的买卖。
平时也不过分欺压穷苦百姓,对待过往行商也只劫财不害命,倒是闯出了梁山好汉的名头。
王巨沉默不语,仿佛没有听见妹妹的话。
眼神好的他早就看见了车阵中那若隐若现的铁甲和雁翎刀,知道自己这次是撞上了铁板。
他暗暗后悔,最近有点得意忘形,刚劫了一回官银,有点飘了。
这回竟然没有事先放出探子摸摸底,只有窝赃的报了个信,就慌慌张张来了。
好在现在还能补救,王巨不是那莽撞的人,好汉和装怂可以随时切换。
只他一声呼哨,群盗自然听懂了大当家的意思。正合群盗的心意,大家风紧扯呼,一时间黑压压的人群,藏在密林中能吓死客商的人群。
转眼就跑了个干净。
强盗们的骚操作,让谢尚政的布置无用武之地。
他多少有些不甘心,朝着密林深处盲射一箭,能开两石的强弓射出去很远,却是连毛也没有捞着。
袁崇焕看着密林的方向,低声对谢尚政道。
“山东的响马虽多,但不成气候,看似精悍,人人有马,又不缺机动性。
但遗憾的是缺乏悍不畏死的气质。
估计受到一点死伤就要溃退。说到底,土匪就是土匪。”
一旁的谢尚政点头表示赞同。山东响马自古就有名,但没有听说能造反成功的。
齐鲁大地,孔孟之乡,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人人都讲信义礼数。
同时也为这信义礼数所累。
危机就这样突兀解除,众人一阵唏嘘感叹,不会有人嘲笑强盗们软蛋,更没人在意,那两个被谢尚政杀了立威的倒霉蛋。
几个锦衣卫力士,策马跑了老远,才把那些之前鸟兽散的骡夫脚夫,都撵了回来。
一行人又恢复了浩浩荡荡的两百人规模,继续向京师进发。
······
此后再无插曲,过了济南府,就出了山东丘陵范围,往北之路再无坎坷,一马平川。
几日后,已经是天启七年十一月初一日。
这天清早一行人过了卢沟桥,进了彰仪门。
袁崇焕一行人在贤良寺安歇两日,等待朝廷对他们的下一步安排,是否立即面圣,还要看崇祯的计划。
贤良寺环境优雅,禅房优雅舒适,还远离了世俗喧闹,实在是进京官员的首选驻地。
要是住在旅馆,和青楼赌馆隔墙相望,怕不是没被御史弹劾过。
贤良寺就是有一点不好,居士们只能跟着大小和尚一起吃素。
锦衣卫的王德顺和孙麻子也告辞离去,他们护送的任务已经结束,可以回北镇抚司交差了。
在此期间已有鸿胪寺和吏部的官员找来,只不过主事的官员只是接走了宋应升,说是已经为他安排了差事。
却并没有接走他的弟弟宋应星。
本来宋应升是要带着弟弟走的,弟弟宋应星只是一个举人,只是宋应升他的随从。
到了此刻,宋应升还以为皇帝只是想见见他,看看他的才华。
五十多岁的宋应升,也踌躇满志,准备学圣贤面君一样,慷慨陈词,和当今圣上共谱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
可是过来的吏部官员面色古怪,并不许宋应升带走他的弟弟,只说是宋应星另有委派,现在只能住在贤良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