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不公啊!”
随着老太太悲愤欲绝的哀嚎,这个关押了他们十几年的棚子塌了。
老太太也晕死在江嫦怀里。
得咧,多亏隔壁牛圈的老黄牛被放出去晒太阳了,要不然被吓着了,得被全村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江嫦自小力气就大,她是在一个县城偏僻的孤儿院被那人选中带走的。
当初给的说法就是她是天生做厨子的好苗子。
被带走的时候,她三岁半,那时候已经能用头将欺负她的大孩子顶出去两米远。
前尘往事不要提,如今她的经历是:旱田地里长水稻,挺让人出乎意料。
将老太太放在牛圈的南墙头,又扒拉着将她晕死过去的老儿子拖出牛棚。
而后点起了一个火堆,将两人上吊的绳子丢在里面烧了,去去晦气。
老太太转醒得快,醒了就立马朝着坍塌的棚子跑去,瞧这身姿矫健的。。。
“在您旁边呢。”
江嫦盯着火堆里的烤地瓜,听着抱头痛哭的母子俩,瞅一眼眼前的废墟,心中盘算这日子可咋过哦。
她将身上的军大衣拢了拢,抵抗西北的西北风。
这衣服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谢元青同志昨天晚上临走时留给她的重要财产。
“我们已是夫妻,我会负责的。”
男人嘴角微抿,眉目冷清,周身的距离感很强,尽可能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僵硬。
江嫦咂吧着嘴,这男人长得真不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比前世她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男朋友都要好看,也很能干。。。
说话声音也是她喜欢的,啧啧,高岭之花在床上的时候很是热情狂野。
她又不自觉地捶了捶小细腰,暗恨被那白眼狼给打断了,要不然。。。
赵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姑娘笑得有些古怪。
怎么说呢,好端端的一个漂亮姑娘,瞧着有些娇羞的猥琐。
有化的老赵教授揉了揉自己还带着泪水的眼眶,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小江,谢谢你啊。”
老赵教授此刻发丝已经又变得整齐,红彤彤的眼圈里映着跳跃的火苗,有了一丝光亮。
江嫦懒懒地摆了摆手,她对别人的人生并不关心,也不好奇。
老赵教授这段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一同下乡的人都走了,就余下她一个老太太和沉默寡言的儿子。
往日里再苦再累都能撑着,可昨天夜里谢家爷孙也走了。
她看着空荡破败的棚子,往日总觉得人多又吵,现在觉得这里像个吞噬人的黑洞。
儿子和他说,他收到了北平的来信,有人阻挠了他们的回家路。
而这个人就是当年背叛她的丈夫。
“太可笑了,我是国家第一批经济学家,我最风光的时候,随着领导出使各国,为国家拉订单,拉投资。。。”
江嫦将手中的红薯剥开,红薯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西北少雨多风沙,黄土高坡上种红薯,收获的也没有别处的多。
所以,食物在这里是十分珍贵的。
这些红薯也是她那清冷的老公留给她的。
什么心有所属,都比不上她的烤红薯。
“老太太,今天的日头不错,但明天的太阳也不会差,人嘛只有活着才能讲述自己的辉煌,死了也就是一捧黄土。”
老太太仰头看天上的太阳,尽管太阳那么红,红得刺眼,但依旧很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