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君既已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这个苟修皓,南芷君现在心里也已经有了底。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言。终于南芷君开口打破了僵局。
“今日之事,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了,公子救命之恩,芷君来日必定相报。”南芷君脸上还挂着自池子里沾染的塘水,塘水之中虽多有污秽,但却愈发衬托着南芷君的出淤泥而不染的纯净之感。
“小姐客气了,苟某虽然无德无才,但却是断然不会见死不救的。”苟修皓虽然此刻还未完全摸清楚南芷君究竟是什么意图,但是却很是佩服这个小女子能豁出去一切的那种决绝。现在于南芷君更多的是敬佩。
南芷君吩咐杏雨叫人来去带苟修皓更衣,自己与杏雨也赶紧回房去,想着要赶紧的清洗一番。
白色的纱帐将这个屋子横断成了内外两间,只见外间内那扇雕刻着百花争春图的纯樱花木屏风上,挂着件真丝内袍,一旁还搭着一件桃粉色的女士宽袍,看这织就宽袍的金锦的成色便知,能穿这件衣服的女子,一定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小姐。
透过白色的纱帐看内屋,只
见一个身材曼丽的长发少女正在涤洗。虽然隔着一层纱叫人看的并不是那么的真切,但是仍旧可以感觉到这是一个容貌倾国倾城的女子。
女子泡在一个大木桶当中,如瀑似的乌黑长发散在肩上,愈发衬的她的肌肤纯洁似雪。
一个小丫鬟从屋外端进来了一个精致的白瓷碗,递给了正在帮南芷君梳洗头发的杏雨。
“今日不必用蛋清了,只帮我将头发中的污秽弄干净就好。”南芷君淡淡道。
杏雨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也跟着快了起来。
另一边苟修皓被一个南府的男丁带进了客房,内屋当中洗浴用具一应俱全,再拉开边上的柜子,里边儿放着一身干干净净的男装。苟修皓拿起衣服比了比,恰好能穿。
“这是我家小姐吩咐人准备下的,苟公子先在此洗涤更衣吧,有什么需要知会我一声便是,奴才就在门口候着。”说罢便低头匆匆退出了房去。
既然已经有人都给准备好了,苟修皓也就没有客气,脱去了已然湿透的衣衫,跳进木桶当中泡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等水差不多已经凉了,苟修皓才慢悠悠的站起身
,换上南芷君叫人为他备下的衣裳。正当苟修皓绑系腰带之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细碎而匆匆的脚步声。紧接着,在门口候着他的那个小男丁也被人支走了。咚咚咚,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苟公子可是换好衣裳了吗?”杏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苟修皓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衣衫,还算齐整,便将门打开了。
果不其然,门外站着的正是南芷君。
南芷君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未完全干透,未施粉黛,却显得极其甜美清纯。
苟修皓抬手正要作揖,谢字还尚未说出口,南芷君便向苟修皓抛出了一个令他感到震惊的问题。
南芷君问他:“你的主子派你来是要做甚么?”
苟修皓微微的怔住了一小下。面对南芷君突如其来的问题,苟修皓的第一想法便是南芷君一定是与慕容彦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为了不使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苟修皓便编了一个慕容彦不放心她,怕她在南家受沈氏二人的欺负,所以特派自己来看看。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相助一下。
南芷君似笑非笑,轻声哼了一声。
这个反应让苟修皓有些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南芷君这般笑容,自己瞎编的理由她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苟修皓实在是分辨不出。
“我是问你,你真正的主子,派你来做什么。”南芷君不紧不慢,一字一句的说道。
十七一下子就慌了神,眼神也乱了起来,虽然十七极力想躲开南芷君的眼睛,而南芷君的目光却像是能看破人心一般,直直的盯住了苟修皓的眼睛,叫他躲闪不得。
“什么,真正的主子。鄙人愚钝,实在是听不懂南小姐在说什么。”苟修皓还想极力掩饰,但是心中却慌的厉害。
南芷君向前一步,冲着十七微微一笑。这笑容虽然美丽,但是十七却看了却感到如坠冰窟,周身发寒。
“你是个聪明人,跟聪明人交谈,我南芷君不说糊涂话。”南芷君手上玩着帕子,一副悠闲模样,“本来你是没有什么破绽的,但是方才……”南芷君话说了一半,又冲着十七淡淡的笑了下。“我现在不揭穿你,是给你面子,准备给你一个机会,你且明白说,若是与我所了解的有半句出入,我便给你看看我南芷君是是如何对待同我说谎的人的
!”
其实南芷君只是猜出了苟修皓受托并非他表面上的主子慕容彦,实际上苟修皓受了什么人的命令,又来这里做什么,她也不知道。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使诈,让苟修皓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让他不再戒备,同自己坦白。
十七这边儿也是一脸的懵,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早就被这个南芷君小丫头片子给看出来了?她还已经知道自己并非受慕容彦所托而来?十七怎么想也觉得没道理。
但是看着南芷君一脸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一时之间十七也不知道南芷君说的话自己到底能不能信,若是能信又能信几分。
南芷君见苟修皓迟迟不回话,眼神又有些躲闪,就更加笃定自己已经戳到了苟修皓的痛楚,一不做二不休,南芷君今日是一定要将苟修皓的话给骗出来的。
“苟公子若是不想说,那我也就不再强人所难。”南芷君转身佯装要走,“我去告诉沈氏,就让她来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苟修皓一听南芷君要告诉沈氏便立刻慌了神。
“南小姐留步!鄙人有一事,想要告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