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这天王城设宴,武百官都可以携带家眷进入王城,眼见着时辰就要到了,寒曦邪却还有点慢吞吞的久不露面,让早早准备的君儿站在门口,等得甚是无聊。
改好的衣服很合身,丫头还刻意帮着梳了个相称的发型,戴了个白玉的简冠,唇红齿白的面如冠玉,说的大概就是君儿此刻这副模样吧!
披着斗篷站在风里,君儿拿着手上那块玉佩看得有些愣神,玉佩是精致的,正面刻着公子府三个大字,盯上刻着一个圆,圆里是个邪字,证明拿这玉佩的人是公子府的人,同时也是寒曦邪的人。
按照秦管家的说法,她的户籍落在了公子府,以后就是公子府的人了,对于这个结果,君儿一点也不意外。
和正面的身份归属不同,玉佩的背面刻着君临晚三个字,那是她给自己起的名,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命运,舍弃了那么多,最后得到的也不过如此。
当初一个君字,对于爹爹他们来说,是不是也意义非凡呢?从来没有细想过的那些不经意,原来都承载着太多的被该如此。
君临晚,君临晚,君临天下,为时未晚……
脑子里闪过寒曦邪说的话,让君临晚不觉有些愣神,以至于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都没留意,直到身后的人开始行礼,她才猛然回头望着那个走出大门的高大身影。
黑色的华服绣锦,金色丝线游走出纹路,看起来大气又不失庄重,配着那张刀刻一样的英俊面容,该是十里八街仰望的神祇,也才会让人看痴了视线。
回神的君临晚学着旁人行礼,并没有留意到寒曦邪盯着他打量的视线,直到寒曦邪翻身上马,路过的流敖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的抬头,从善如流的翻上马背,跟在寒曦邪身后往王城的方向走。
王城的大门外,马车停了一溜,看到寒曦邪出现的时候,那些刚下马车的人全都站立的弯腰行礼,而寒曦邪却目不斜视的径自骑马进了王城,倒是君临晚有些目
光游走的打量起这宏伟的建筑。
昔日的椒图王城,是否也是如此威严的模样呢?人们安居乐业的时有庆典,就如同此刻这般。若真是如此,也难怪会向往了吧!只是这些美好,全都被战火破坏了,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唯八城不破。
想到这里的君临晚暗自将手紧握成拳,遥想那些还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椒图子民,对比如今所见的这份欢庆,不知为何,心里横生出来的那点不平,慢慢的缠上了怨。
“公子?”牵引马匹的宫人抬头望着愣神的君临晚喊了一声。
回神的君临晚望了对方一眼,这才发现已经到地方的急忙翻身下马,同时也看到了前方微微皱眉的寒曦邪,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不要东张西望的发呆,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寒曦邪望着君临晚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御花园方向走去。
没有办法反驳的君临晚,咬着牙做了个深呼吸,把想要叫嚣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最后深深掩埋的只留下眼中微光凌厉。
“别在意,这里人多,公子是怕你被人看出拘谨,然后被人盯上。”路过的流敖小声说道,望着君临晚微微一笑的算是安慰。
没说什么,君临晚只是回了流敖一记笑容,无意去解释说明她内心那点躁动,毕竟没有经历过,何来的能够明白?
安静的跟在寒曦邪和流敖身后往前走,一路上遇到不少忙碌的宫人,全都弯腰行礼的恭敬,让君临晚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立场,还有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很快,穿过层层回廊,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御花园,那个美丽得有些过分的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君临晚不会相信人间还有这样的画面,美轮美奂的亭台楼榭,锦衣华服的人们谈笑风生,歌舞升平的是多少人曾经渴望不可及的梦寐,如今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再也没有了憧憬的心情。
按照主次之分,王座下分成两边,寒曦邪的位置在王座
的左侧,宫人领了位之后,就让寒曦邪他们自便了。
寒曦邪挥衣落座之后,流敖也跟着跪坐在寒曦邪身后,君临晚从善如流的坐在了流敖旁边,同时也察觉了周围窥探的视线。
有关寒曦邪接下开山的任务,然后去狴犴郡找人的事情,在王城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这会儿寒曦邪归来,顶着那样的功劳,却带着君临晚这样的人出现,要让人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太习惯被人这样关注,特别是在寒曦邪不动声色,而自己又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所以君临晚悄悄的靠近流敖说了句。
“流大哥,我能离席吗?”
“怎么了?”流敖关心的望着君临晚。
“不是说要去找白大夫吗?”这么好的借口,不用实在可惜,所以君临晚小声的说道。
“已经约好了,等宴会开始以后再过去。”那个时候大家注意力都在宴会上,他们就算离开也不会有人在意。
“现在去不行吗?”扫了一眼旁边肆无忌惮打量的众人,君临晚微微皱眉的望着流敖。
如果不是寒曦邪始终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坐在那里,说不定那些好事的人早就找过来了,自己的出现到底有多引人注目,而寒曦邪口中的那句大家到底是谁,她现在总算深有体会,却一点都不想面对。
“老实待着,吃你的东西。”寒曦邪突然说话的随手把一个坚果盘放到身后,流敖望着君临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习以为常的示意君临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