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物降一物,万物相生相克的自然循环,回龙散的毒要用蛇毒来中和,接着才能用解药,不需要口服,只需要清理伤口后涂抹就行了。
老和尚的热水送的及时,天恩小心翼翼的把水放在旁边,流敖把收集的蛇毒递给寒曦邪,然后吩咐老和尚把已经去掉蛇胆的五步金条拿去煮汤,回头好给君儿补身子,偏偏老和尚是个出家人,于是天恩自告奋勇的拿着蛇跑了出去,老和尚只得跟过去看着。
流敖回头望着在帮君儿处理伤口的寒曦邪,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为了谁这么操劳,于是忍不住望着君儿多看了两眼。
人虽然虚弱,却努力的想要保持清醒,紧紧抓着衣襟不愿松手,哪怕是寒曦邪把伤口处理完,药也上完之后,忍不住疲惫睡去的同时,抓着衣服的手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公子?”流敖望着在水盆里洗手的寒曦邪喊了一声,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想说什么?”寒曦邪望了一眼睡过去的君儿,那睡得并不安稳的模样,看得他微微皱眉,然后抓过旁边的被子把人盖住。
“既然刺客已经发现我们的行踪,此处恐怕已非久留之地。”作为侍卫,保护公子周全是流敖不二的使命。
“所以呢?”寒曦邪把处理伤口的东西全都丢到水盆里,连同自己用来擦手的布子一起,然后抬头望着流敖。
“君儿他们,公子打算如何处置?”有些小心翼翼的望了眼寒曦邪,流敖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不安。
君儿会受伤,虽然是受他们牵连,但是君儿是镇安村的人,而镇安村是企图复兴椒图的逆贼,先不管君儿对这件事情知道多少,恐怕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而他们的身份,注定要彼此对立,像这样待在一起,是很不合时宜的。
“你觉得,现在是本公子可以处置的立场吗?
”寒曦邪语气有些嘲弄的哼了一声,听得流敖有些疑惑的望着他。
“什么意思?”流敖费解的皱眉,望着寒曦邪的眼神更显困惑。
“如果所谓的谋逆只是王大人给自己找的活路,是个噱头,那事情自然是在王大人的掌控,没什么好担心的,可事实上,谋逆的事情是真的,而且脱离了王大人的掌控,这样一来,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你可有想过?”寒曦邪望着流敖低声询问。
“狴犴郡会失守,王城会怪罪,大军会镇压,相关人等难逃一死。”这是不用想也知道的结局,所以流敖答的毫不费力。
“一般情况下是会如此,但这次不一样。”说这句话的寒曦邪,脸上表情冷凝的布满冰霜,连语气都冷了好几个度的换来流敖皱眉。
“公子何处此言?”想也没想的反问,流敖心中疑惑更甚。
“因为本公子在这里。”寒曦邪当的理所当然,听得流敖微微一愣。
“这与公子有何干系?”流敖莫名其的望着寒曦邪。
“本没有关系,但是……”寒曦邪低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始终不安稳的君儿。
“公子?”顺着寒曦邪的视线,流敖不明白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扯上君儿,如同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会扯上公子一样。
“王大人惹出这样的事情,必然只有死路一条,但他若是一个会甘心受死的人,又怎么会千方百计的打发本公子?甚至还联系了王城的人?所以,他必然不会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从王大人至今没有投降来看,恐怕是打算死撑,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能走的路也无非只有两条。
通知边境大军疾行镇压,但是这样一来,王大人同样难逃罪责,就算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恐怕还会生不如死,所以王大人自然是不会乐意的。
既然如此,那剩下的路
就只有一条了,联合其他郡守一起抵抗,即便能成事,功劳肯定也是没有的了,作为郡守的王大人做不了这个主,毕竟有点辱没门面,所以,他能指望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刚刚离开没多久的寒曦邪。
“不管是向边境调兵,还是联合其他郡守对抗,本公子都是王大人的不二人选,不管本公子有没有出面,事情的结果和责任都将由本公子承担,王大人可以宣称是听命行事,还能讨好王城那边,可谓一石二鸟。”寒曦邪的话让流敖听得愕然,跟着狠狠咒骂。
“不过,王大人并不知道本公子遇袭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知道王城那边早有舍弃他的打算,即便他把信送出,恐怕也不会如愿。”寒曦邪如是说着。
“既然如此,公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流敖皱眉望着寒曦邪。
“既然本公子已经遇袭,那你以为王大人要是送信,那封信会落到谁的手里?”寒曦邪眉一挑的望着流敖,后者微愣的想了想,最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跟着狠狠咒骂出声。
望着流敖气愤又懊恼的样子,寒曦邪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扭头望着躺在床上的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