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姑娘手中的,才翻了一页,青禾就带着池鱼进来了:
“六姑娘。”
谢六姑娘忙放下手里的,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
“池鱼姑娘来了。”
“还要辛苦你一趟。”
池鱼浅笑:“奴婢不辛苦,能帮得上姑娘的忙,是奴婢的福分。”
“池鱼姑娘惯会说好话。”
六姑娘和池鱼说话的功夫,听雨已经收拾好了包袱。
满眼不舍地站在门口看着六姑娘:
“姑娘,奴婢不在您身边,您自己要保重。”
“莫要贪凉,也莫要贪吃。”
“您莫要不听青禾的话……”
听雨絮絮叨叨。
六姑娘敷衍地答应着。
“姑娘,您莫要总是这般无所谓!”
听雨的语气有点重,
“要听话,少思少虑。按时吃饭,休息!”
六姑娘笑着送她往外走:“你说的,我都记得了。你在外面,也要听板凳的话。”
六姑娘眨了下眼睛,将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天色都这么晚了,早些出去吧。”
听雨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
六姑娘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听雨最后变成了一道清晰的轮廓,眼中湿意渐升。
凉风眨起,吹起了她的裙摆。散落在脑后的头发,被风吹起,恣意飞扬。
吹得长出了枝叶的树,迎风飞扬,舞一曲六姑娘最不喜欢的离别。
离别愁绪,淡淡地绕在她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上。
五姨娘不在了。
十一走了。
听雨叶离开了。
只剩下她一个人,守在这里了。
院子空荡荡的,空的她心里发慌。
六姑娘揉了揉肩膀。
方才还觉得热乎的风,此时觉得寒冷刺骨。
青禾扶着她往屋里走:“姑娘,奴婢方才去外面转了一圈儿。偶然听到了太太身边的青竹,去福安堂了。”
六姑娘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一眼青禾:“她去福安堂做什么?”
青禾压低了声音,“他去找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要一样东西。”
六姑娘坐在窗下,又拿起方才放在桌子上的,随手翻了一页:“是老太太的手钏。”
青禾给她到了杯茶,“听人说,是三姨娘曾经送给老太太的手钏。”
六姑娘攥着的手一紧,平整的面上立时出现了几道折痕。
太太想要对三姨娘下手了。
她做事一向周全。
既然让人去找老太太的手钏,那肯定是要找个替罪羊了。
这府上懂药的人,只有她。
“这个消息,是谁透漏给你的?”
“是在老太太院子里伺候的荷香。”
六姑娘清凉如水的眼中掠过了一丝淡淡的凉意。
这事是老太太故意让人透露给她的,还是那个小丫头真的只是偶尔听青竹说的。
她并不确定。
也不确定,太太在此时对三姨娘母女下手,到底是想要毁了九姑娘的婚事,还是真的想要除掉三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