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哥靠在后座肆无忌惮地抽着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一亮一亮的,就像一个警报器宣告着齐小欢危险的境遇。
果然,满肚子坏水的刁哥把烟屁股丢在齐小欢身上,齐小欢被烫地跳了起来,裙子也被烫出了一个洞。
要知道,为了今晚的饭局,刁哥特意嘱咐自己穿得上心些。齐小欢花了半个月的工资才买到这条大牌裙子,而现在,这条她这辈子穿过最贵的裙子,被刁哥的烟头烫坏了。
齐小欢气得呼吸急促,她心疼地捏着破洞,头一次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刁哥。
然而她的愤怒犹如一只小虫子对上了大象,对刁哥毫无威胁。
下一刻,刁哥一句话如一盆冷水将她从头浇到脚。
刁哥伸腿踹了踹司机的座位,“停车!”
车子在漆黑的马路边停下,刁哥对着齐小欢一仰头,“下去。”
齐小欢平常习惯了刁哥的吩咐,脑子没有转过来,居然真的傻傻地下了车。
车门在她下车的那一瞬被人关上,漆黑的车身如一头敏捷的野兽扬长而去。
齐小欢吃了一嘴的尾气,她不敢置信地盯着车屁股,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被对方抛下了!要知道,这里可是远离市区的盘山公路!
齐小欢被刁哥扔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上,这里环境优美,远离市区的吵闹,但在那一晚却成了齐小欢的噩梦。
齐小欢穿着高跟鞋和修身长裙,夜里的山风吹得她浑身发抖,她掏出手机,果不其然,右上角显示没有信号。
天空亮起一道闪电,随之而来的是连绵不绝的雷声和豆大的雨点。
齐小欢踩着不习惯的高跟鞋走在雨水中,高跟鞋太硌脚,最后她不得不脱下鞋子赤脚赶路,一直走到天亮才在山脚遇到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齐小欢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当出租车停下来时,司机看着自己的眼神。
她强迫自己当一个瞎子,坐进后车座,冻僵的喉咙试了好几次才成功说出自己家的地址。
齐小欢终于回到出租屋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往常上班的时间。这是第一次齐小欢没有准时出现在公司,她如一摊烂泥瘫倒在咯吱作响的沙发上,眼里的泪水早已在路上流干。
出租屋里光线昏暗、气温寒冷逼人,门外的走廊里渐渐响起其他住客的动静,是年轻人出门上班的声音,是父母带孩子上学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齐小欢静静躺在狭窄的出租屋里,这一刻,她觉得就算自己死在这里,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不,或许还有一个人会关心自己,这么想着,齐小欢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嘟嘟~
两声过后,电话被人接听,一如对方严谨克制的性格。
“喂,小欢?”
熟悉的略带严厉的声音在听筒中响起,齐小欢喉咙发紧,她开口却只能发出喑哑的声音。
“妈~”齐小欢的声音沙哑难听,任谁听见都能察觉她此刻情绪的不对劲。
齐小欢有些羞涩,从小到大她一直听话懂事,从不让母亲操心,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母亲面前流露出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