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皎进去时与他打了个照面,他眼中情绪太过复杂,她一时没能读懂。
等她进去,太后便拉过她的手,神色慈和的问:“在王府生活可还舒心?”
顾皎皎浅笑:“回太后的话,秦王府很好,儿臣过得还算舒心。”
“你没说实话,哀家看的出来。”
顾皎皎的心中有些忐忑:“母后……”
太后拍拍她的手背:“安心,哀家没有为难你的意思。珩儿他这二十年来过得艰难,也不大会讨人欢心,你也知道,他与你那姐姐……嫁给珩儿,你可有怨言?”
“臣妾能嫁与王爷,很是欢喜……”
顾皎皎还是第一次,对人直言她对段珩的爱慕之情,不由羞红了脸。
太后笑了笑:“如此,哀家便放心了。珩儿母妃去得早,
后宫虽都是女子,却如龙潭虎穴,他艰难的活到六岁,哀家才将他接到身边抚养。”
“若非他才能出众,说不得他能过得更自在些。先帝培养他多年,自他十三岁起便奔赴战场,经历过许多九死一生,战功赫赫,哀家知他不甘于平庸。只是如今这般……”
“如今这般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苦了你,你为顾家嫡女,嫁给他时,他必然对你说过好些重话,但也请你多多体谅,更需时时劝诫着些,万不可叫他困于仇怨之中,难以自拔。”
顾皎皎心下黯然,她从不知段珩的过往,知他时,他已经是赫赫有名的战神了。
顾皎皎看向太后,眼神坚定:“母后放心,皎皎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会叫王爷有事。”
太后笑了,将另一
半玉佩塞给顾皎皎:“去吧,回府好好过日子。”
顾皎皎迟疑片刻,为何太后总给她一种,在交代后事的感觉。“母后,您的身体……”
太后抬手挡嘴,示意顾皎皎噤声。
她浅笑,摇头道:“去吧,早些给哀家生个孙子……”
顾皎皎又闹了个大红脸,但多少安心了些,出去寻段珩。
段珩见她出来,也不等她过来,便大踏步往前走去。
顾皎皎握着玉佩,快步追了上去:“王爷可是担心太后?臣妾……”
段珩却猛地转过身来,一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他的目光中隐隐含着警告之意:“顾皎皎,本王警告你,少管闲事!尤其你们顾家人,最没资格管本王的事!”
男人的力道很重,全然不是在说笑,顾皎皎
也看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她收紧了手里的玉佩,没有出声。
跟在他们身后的抱琴,却吓得花容失色,赶忙跪下,“王爷,小姐……王爷,小姐的身子虚弱,昨日还卧床养病呢,今日是强打起精神陪您入宫的,受不得您这般动作,您,您快放了小姐吧……”
段珩无动于衷,他死死地盯着顾皎皎,修长的手指逐渐收紧,顾皎皎白皙的脸都涨红了,也不愿开口求饶,他似乎更怒,猛地一把甩开了她,大步离去。
顾皎皎被甩的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抱琴赶忙冲过去扶起她,瞥见顾皎皎脖子处的掐痕,满眼心疼。
“王爷也太过分了,都掐青了。他怎么总是这样,一点儿也不怜惜您,亏您还那
么喜欢他!”
顾皎皎摇摇头,她倒是能理解他今日的反常,可她也不知,顾家欠段珩的,何时才能还清?
段珩心里的那个坎儿一日迈不过去,他们之间,便一日无法真正的交心。
也没办法,好好的相处。
眼看段珩已走远,顾皎皎念着父亲,便拦下一名小宫娥,打探顾盼盼的境况。
小宫娥道:“顾嫔娘娘的寝宫守卫森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谁也不知里面如何了……”
看来是打探不出什么了。顾皎皎微微叹息,给了小宫娥一小包银馃子之后,便带着抱琴出宫。
然而宫门口除了守卫之外,空空如也,再不见一个人影。
抱琴跺了跺脚,气恼道:“小姐,王爷也太过分了,竟连马车也不留,咱们怎么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