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柱与赵仙传等纷纷辞别而去。
陈诚得到筑基丹,也满心欣喜准备离开,但木清婉却道:“夫君先走,我有几句话要对李道友说。”
陈诚眉头微微一皱,但当即出门去。
房间中便只剩下木清婉和李安。
李安平静看向身怀六甲的木清婉。
木清婉轻轻把纤纤玉手放在自己凸起的肚皮上,努力起身,艰难地朝着李安行了一礼。
“木道友不必如此,折煞李安了——”
木清婉眼中却有些复杂,带着一抹深深的歉意,“李道友,这次的事情……我们夫妻二人,对不住你。”
“不瞒李道友,其实当年夫君与我结婚,是想把我当成炉鼎,改善他的灵根。”
她忽然提起这件事,李安便没说话,默默聆听。
“我夫君虽然是于蕙长老的孙儿,但他的灵根却只比杂灵根好一丝,算是最差的金灵根,夫妻多年,他的灵根的确在缓慢增长,甚至有了逼近黄阶中品灵根的趋势。”
她开口,美眸中似乎带着感激:“可这个时候,他却停了下来,将灵根的事情告诉我……”
“如果他自私一些,那我可能已经死了,而他的灵根,也会晋升……”
“我那时候才确信,夫君爱我入骨!”
“可后来,夫君两次冲击筑基未成,我却又深感愧疚,若他不是疼惜于我,灵根晋升之后,冲击筑基便没有那么难了。”
说着,她似有些哽咽:“李道友应该看得出来,我夫君已现衰相,气血开始败坏,若他不能突破筑基境界,寿命恐怕比一般修者会短很多,活不过百岁。”
“届时我与腹中孩子,便真是孤儿寡母,无依无靠……”
李安适时开口:“陈道友吉人天相,肯定能突破筑基的。”
木清婉幽幽看着李安,道:“李道友,我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请你,不要记恨陈诚!”
“请你看在清婉及腹中孩子孩子的份上……不要记恨!”
李安忽然道:“谈什么记恨,木道友,你高估我了,我的资质比陈道友还要差,这辈子莫说冲击筑基,连练气六层都还没有突破呢……”
“而且,我将回去庆阳坊市,从此之后,应该不会再回内门了。”
木清婉微微怔了一下,却不禁轻轻一叹。
“李道友,请你不要怪清婉狠心,倘若伱挚爱性命攸关,而清婉手中有你必须之物……你应该也会和清婉做同样的选择。”
说完,她终于起身离去。
所有人都已经离开。
李安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不禁有些冷嘲之意。
说什么不要记恨,呵,这不过是高位者对下位者做出的些许姿态罢了。
陈诚木清婉之间的爱情故事再感人又如何?她说得再动听又如何?
她有故事有所爱,于是乎便能夺走他人机缘,只是为了给陈诚增加那渺茫的一次机会。
可曾有谁在乎过李安所爱所欲?
弱者的梦想不值一提,强者只是一句话,就能剥夺弱者的一切。
这才是冷冰冰的现实。
“于蕙,陈诚……”
他心中低语,记下了。
于蕙不过是假丹强者,寿命应该只剩下几十年了,熬也能熬死她。
……
李安又在宗门中养了几日,期间,他闭门不出,杜绝一切拜会。
关于他筑基丹的事情也传遍了宗门,在传言中这自然是一桩美事:李安和木清婉夫妇交情深厚,礼尚往来,做了一次简单的交换。
在明面上,肯定不会留下任何于蕙逼迫的信息和痕迹。
这就是于蕙的手段,从头到尾,只是出面点了几句,一切自然有小辈去做。
第三天,李安向宗门辞别。
他乃是诛灭索命马面的英雄,所以,宗门也百般挽留,甚至许诺给他正式弟子的身份,但李安都婉拒了,声称只愿与谭清雪在坊市中白头偕老。
宗门便派人护送他回到庆阳坊市。
……
过去十来天,庆阳坊市已经重建完成。
倒塌的建筑重新屹立,甚至比此前更加热闹了。
袭扰多年的索命马面死在这里,让这座坊市名气大增,所以人流量也空前的多,隐隐然有超越另外两座坊市,成为玄阳宗第一坊市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