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间,谢晏衡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裴绾绾只穿了件肚兜,攀着他脖颈,喘息着吻他。
百合香和兰香交织在一起……
谢晏衡情难自已,紧紧按着裴绾绾,想要将她揉入自己骨血,从此融合在一起。
“绾绾……”
长发绾君心,夜色寒如水。
谢晏衡突然惊醒了。
他只着一件单薄寝衣,大步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刺骨的冷风倒灌进来。
他怎么会做这种梦。
母后是如此教导你的吗?
这种梦是在暗示他什么?告诉他,自己对裴绾绾有那种心思吗?
觊觎别人的发妻……
他二十余年的教养不允许他怎么做。
但梦里那些旖旎梦境,回忆起来,照样叫他呼吸加重。
“谢晏衡……”梦里的裴绾绾附在他耳边,似是欢愉又似是痛苦地唤他,“衡哥哥……”
谢晏衡抬手,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睡在树上的庆元听到声音,倒挂着下来看他。
谢晏衡裸露着脖颈和胸肌,浑身布满汗液,如露珠挂在白玉兰上。
更显眼的是,他脸上那个巴掌印。他本就容易留伤,这个巴掌一看就是用了十成十的气力,不知一晚上能不能消下去了。
庆元“哎呀”一声:“殿下!你突然打自己做什么!”
他下去寻了些冰块,要给谢晏衡敷脸。
他若是以这幅样子去早朝,那些武大臣不知道要如何揣测他呢!
谢晏衡任由他跟自己敷脸,君子端方地坐在榻沿。
“庆元。”谢晏衡突然抬眸看他,“你觉得,我是一个非常无齿下流的人吗?”
庆元被他问愣了。
“殿下,你我为什么要问我这种,类似于早上是不是应该吃晚膳的问题?!”
谢晏衡隐忍不语,颇有些自责地垂下眼帘。
庆元道:“殿下,你若不是君子,那全天下的男人加在一起也抵不上‘君子’二字了!孝贤皇后在的时候,曾许你一门亲事,你怕拖累了人家姑娘,退了这婚,你都忘了?!”
谢晏衡恍惚想起这件事。当时他才五岁,堪堪通人事。母后病重,父皇猜忌外祖,谢晏衡难以自保,担心牵累了姑娘,自己请命将婚事退了。
时间太过久远。谢晏衡接过冰块,自己给自己敷脸,道:“忘了。哪家的姑娘来着?”
庆元又倒吸一口冷气:“裴元修的女儿,当今定安侯府夫人裴绾绾啊!”
谢晏衡敷脸的手一僵。
庆元纳闷道:“孝贤皇后和沈夫人的母亲交情很好啊,见第二胎是个女儿,想叫你联姻来着,结果你死活不愿意……”
他嘟囔道:“我看你最近跟沈夫人走这么近,还以为是你回心转意,后悔来着,结果根本不记得人家啊……”
谢晏衡手背上一根根暴起青筋。
他深吸一口气,对庆元道:“出去,给我倒立!”
庆元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生气,纳闷了一瞬。但见他脸色铁青,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出长信殿,收起下摆开始倒立。
过了没几息,谢晏衡穿好外衫,也走到庆元身边,轻盈地贴到墙上,开始倒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