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昀被萨迪娅突如其来的喜怒变化搅得如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是该因掌锢生气,还是应道歉赔罪,一时间手足无措,呆站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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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哭了?”
不明所以的嵇昀,内心像是烧红的铁块被浇了一瓢水,顿时凉了一大截。
“不用你管……”
萨迪娅腾地站起身来,也不顾梨花带雨,只是双手使劲把嵇昀往屋外推搡,嵇昀也是一时不明就里,糊里糊涂被萨迪娅赶出闺房,咚的一声关在门外。
“萨迪娅?”嵇昀隔着门喊道。
“你走吧!”
“我”
“走!”
嵇昀只得悻悻的下楼,来到前院,辞别萨母出了府门。
却说皮日休下榻之处,正是当前尚让的帅府所在、田令孜的府邸。这晚,尚让用过晚饭,派人请诸葛爽、皮日休过堂商讨机密。
寒暄过后,尚让端坐上位,说道:“唐朝皇帝既视你们为心腹,命着留守京城,想来二位武自然是通晓帝王心术的。幸能弃暗投明,与我等共谋大事。我这几日也有一件事搞不明白,还望二位指点迷津。”
诸葛爽道:“大将军过谦了,什么事请直言。”
“自打进了城,我就命人向齐王告捷,请他老人家入主长安,齐王一无动身之念,二无旨意传来,是什么缘故?”
皮日休想了想,说道:“大将军,黄王是人中龙凤,深谋远虑,圣意绝非我等能够探查的。只是据我所知,杨复光屯兵于长安西郊,暗调天下兵马,意图夺回长安,长安深处关中腹地,和大齐根本所在的中原、山东之地相距甚远,只怕得之虽易,守之则难,黄王迟迟不动身,所虑着,正在此耳!”
尚让道:“话虽如此,但关中龙兴之地,唐朝命数所在,今被我等夺取,岂能轻易丢却,我当再上齐王,询问圣意,规劝王上来京城登基为帝!”
诸葛爽听了皮日休的话,也早已按耐不住,插话道:“大将军说的不错,长安在手,唐廷便士气衰微,天下臣民都将翘首归附大齐,但是皮大学士所言也有道理,毕竟长安地处西面,不如洛阳经营日久,安定易守,依我看,如果黄王愿意在洛阳称帝建国也未为不可,那么长安需派一名得力干将留守,如此一来,可保万全!”
诸葛爽所言在皮日休、尚让二人听来再明白不过,言下之意就是说黄巢可经营洛阳,长安就封给尚让让他做个一城之主。
三人在屋里叙谈,却不知隔墙有耳,原来嵇昀早就潜伏在屋外廊下隔着窗户静静得偷听三人说话。本来这天晚上嵇昀和韦庄吃了晚饭,聊起了城中形势,嵇昀便由此想到尚让帅府探一探风声,便只身提剑悄悄来到田府,翻过外墙,避开守卫和巡夜士兵,来到尚让屋外隐藏起来,却不想看见皮日休与贼人共处一室同流合污,心中大为震惊:
“我当袭美先生是傲骨铮铮的君子雅士,没想到竟然为虎作伥”
虽然心情激愤,但仍压住性子,侧耳深听。
三人聊了会儿黄巢进京的事,尚让便一转话题,讲起长安城内的奢靡繁华来。
“都说田令孜祸国殃民、卖官授爵敛了不少钱财,可我派人把他家里的墙角地板都翻遍了,也没搜出多少,难不成这老东西把值钱的物件都搬到成都去了吗?”
诸葛爽道:“这不太可能,金银珠宝可以搬走,但是总有些玉床金瓮、玉屏风啥的难以搬运,依我看,准是就近藏匿起来了!”
尚让眉头微皱:“府中所有房屋地窖都翻过了,就连后花园都挖了数十个大坑,也没找到藏起来的宝物。”
身边一名侍从却道:“将军,我知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搜查!”
“哪里?”
“后花园里有一间独舍,房子不大,周围是尽是杂草,门锁已生了层厚厚的铜锈,看来废弃许久了。”
“走!一齐看看去!”
侍从在前引路,尚让带着诸葛爽和几名贴身武士向后园走去,皮日休无意寻宝,便告辞回了本院。
嵇昀在暗地里跟着尚让一行,悄悄来到后园那小屋外面。
尚让命武士撬开门锁,推门进来,点起烛火,照得屋内亮堂堂。只见这屋内陈设华丽,一尘不染,共分里外两间,外屋当中有黄檀圆桌一张,花斑木椅两把,墙边靠着一条几案,陈设着玉扇金石,众人抬头,注意到墙上挂着三幅美人图,画中美人娇羞可怜、衣着华美,虽装束有不同,但是从眉目外貌来看,应是同一人,还有令人疑惑的是,三幅图中美人手里或腰间,都画着同一把宝剑。
嵇昀在屋外点破窗棂往里看,虽然三幅画中的美人姿容美妙,但却隐隐觉得画中某些地方实为不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