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魏回头趴在皮包上看了两眼,拿放大镜又仔细看了会,“茶具一千二。小魏收起放大镜,盯着云山看了会,“你这坠子材料很特别,刻工也特别,不像手工打磨的,一般人只怕不敢要。虽然我以前也没见过这种玉,但确实不错,这样,一条一千。总共五千二。”
“魏老板好眼力,成交。”云山有点心疼,这几条坠子是他用机器加手工刻的头一批货,称得上精雕细琢,只卖一千一条,确实可惜了。
小魏写下银货两讫明细单据,一式两份,云山签字收款,转身匆匆离去。
那小魏拿字条瞄了眼,又看看云山的背影,总觉得哪个地方似曾相识。
夫子庙热闹了起来,来来往往的都是运送装修材料的电动三轮。不过现在商业楼的装修速度可就差太多了,后勤办的根本忙不过来。闲时都需要钞票刺激的装修工们如今更喊不动了,你敢叫外面的装修工进场试试,立马有人给你打出去,这块肥肉有狠人看上了。
这会武德桥一侧也停着辆崭新的电动三轮,一个穿着新大衣、新皮鞋的黑瘦青年悠闲地抽着烟,像是在等人。他不时看向已涂掉门头的‘山月新玉坊’,终于在十二点时,看到了他要见的那个大个子。
“嗨,兄弟!这边,这边!”黑瘦青年站到三轮车顶,朝大个子不停招手。
云山把钱和单据交给翠花记账,朝武德桥这边走过来。
“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发财了吗,伙计?”云山看着上下一身新的小个子。
“嘿嘿,不敢,我叫时志银,怎么,你的店不打算开了吗?”
“我叫云山。怎么这么问?”云山讶然。
“门头咋还涂了呢,不是还没开业呢吗?”时志银笑嘻嘻地问。
“哦,换个名,有高人指点。找我有事?”
“找你做生意呀老弟,你可是我的贵人,上回你买我一个碗,接着我就连赢三天,挣了这个数:五千块。老子戒了,不赌了!在黑市又连当了五天二道贩子,除了玉石瓷器给你留着的,我把淘来的东西都卖球了,嘿嘿,发了笔小财。我师父的如意我已经赎回,这两天还得回趟乡下,把我家老头的猪给还上。呶,这半车宝贝你留下吧?”时志银拍拍崭新的三轮车后厢沿。
云山心中暗叫不好,刚到手的五千块又得飞。“时哥,不瞒你说,兄弟的店十八号开业,这会儿正装修,八下里要用钱,手头正紧呢,估计要不了你几件货。要是信我,十八号晚上,你还来这里,该多少钱我付你多少钱。”
“兄弟,叫我一声时哥,是你看得起我。我这批货卖你六千,来!你自己看值不值。一千块钱你有吧,先给我一千,回去得用,剩下的我十八号再来取,你看可行?”时志银很爽快,对钱财不是那么看重,显然是经过事的人。
云山其实不用看也知道,车厢里指定有几件好东西,当然他还是趴在车厢沿,挨个儿打开纸箱盖,仔细瞅了瞅,玉件虽都是旧物,纹饰却相当华美,看上去是古代贵族子弟配饰,几个彩釉小碟也相当有成色。只有两件黑不溜秋的瓷罐,看不出好歹来。但是光是玉的价值,肯定值个大几千。“成,我要了,你亏不亏啊?咱们随行就市,各自坦然。”云山从郑老板那里新学了个词,现卖了。
“卖给你肯定要亏点,谁叫我喜欢跟讲究人做生意呢。”时志银也不多废话,跟云山来到商业楼卸下宝贝,拿了一千块钱走人。发动车之前,时志银回头又叮嘱了一句:“云老弟,那两个黑瓷罐你可得收好,不要轻易出手。”
挣了钱,也得买这样一辆车,拉人拉货都行,关键速度快呀,云山寻思。
满仓这两天一直在装灯笼,没时间雕刻雨花石,云山想着去接欣然之前,还有几个小时,准备再刻些雨花石坠子,刚坐下,白姐端一碗鸭血粉丝汤进来了,“云老板,你天天这样忙,饭也顾不上吃一口,就是年轻也得当心身体呀。”
云山接过,“白姐,知道了。后天就要去培训了,这边跟老板说过没?”
“讲过了,老板同意,工资都结给我了。我过来就是要把钱还你的。”说着,白姐掏出一百五十块钱递了过来。
云山哪里肯要,“白姐,这钱给你家孩子买本用,我的一点心意。”
“云老板,我听翠花说营业员都是大学生,我岁数是不是嫌大了,要是不合适的话,我就干点别的吧?我不挑的,给你们做饭烧菜也行呀,我烧菜相当好吃的。”白姐有点忐忑。
“白姐多大?”云山觉得白姐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不大。
“我三十三了都,老的咯!”白姐的脸红了。
云山没同意,他觉得白姐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的情况,而且做过营业员,有经验,这不是年轻大学生们能比的。
“不老,白姐你放心干。对了,我们开业以后,还真得有个洗衣烧饭的人,你帮我物色一个合适的,工资好商量,人要卫生可靠。”
白姐满口答应,说明天领过来,就在旅馆食堂做几道菜给云山尝尝。然后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