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山以身相阻的肇事者一点事也没有,他们艰难地爬了回来,招呼同行的人过来一起把云山推到场外,有人要叫救护车,有人要报警,十来个人围着云山乱作一团。于欣然见他们都是些毫无生活经验的人,带着哭腔让他们去找俱乐部的管理人员,自己则想用手去捂云山的伤口,云山伸手阻止了她,“欣然,别怕,我没事,没伤到里面。穿着溜冰鞋,使不上劲,不然也伤不着我。”云山终于腾出手来给伤口周围的经脉封住,血慢慢止住了。这时俱乐部的值班医生和管理员也到了,众人把云山抬到场边的座椅上,医生飞快地止血、清洗,打了破伤风针,但是这里没法缝合,还得去医院。管理人员怕影响不好,当即就表示:人没事,没伤着骨头,一切医疗费用由俱乐部承担。又叫司机开车到门口,马上送人去医院急诊。
“欣然,我没事,去缝下伤口就行。”云山还是怕欣然担心,笑了一下,要不是周围有这么多人,他自己就处理了。有从舞厅出来的人认出了云山,“我,这不大帅哥吗,t的,哪个小子冰刀插人身上了。”摔倒的男青年抖呵呵地站了出来,“是我,哥们,不是有意的,我俩摔倒,我脚蹬他肚子上了。所有责任我承担,这哥们是好样的。”
云山没让打麻药,医院的医生很快就缝好了伤口,想下地,被医生拦住了,“小伙子,再壮也不能下地!崩开线,还得缝!”
“哥们儿,我叫岳冰,对不起哈,这事都怪我,我给你道歉赔罪!”云山这才注意到‘肇事者’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长发青年,旁边还站着一个漂亮的圆脸女孩,跟他点头示意,一脸的尴尬。
“没事,我叫云山。你又不是故意的,你们回家吧,现在也挺晚的了。”
“哥们儿,你真是与众不同,换了别人,可不见得能轻易放我走。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你介意不?这是我的电话,有空找我玩。她是我女朋友,叫霍然。缝针时,你女朋友下去给你买粥了,我们再等等。”岳冰写了张纸条放到云山的夹克口袋,又道,“我们住城北幕府山那边,是蓝天集团的。”
“我住夫子庙,开了家玉器店,叫山月玉缘,欢迎光顾。”
“我记一下。”岳冰掏出纸笔,记了下来。
说话间,于欣然提着一个盒子进了病房,岳冰和霍然向云山挥手告辞。
“云山,这么快缝好了?我喂你喝点热粥。”于欣然还带着一丝鼻音。
“没打麻药,缝得快!没那么严重,你还去买吃的,外头那么冷。”云山从没被喂过饭,有点不好意思。
“没打麻药!?那不疼死了呀都怪我,走神了,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冲我来了。”于欣然想看看伤口,自责极了。
“嗨,就是巧了嘛。以前在山里打猎,常受伤,这不算啥。你看,俱乐部还挺讲究,包了一千块钱放到枕头下边呢,咱赚了!”
云山真的觉得自己赚了,美女姐姐喂着可口的肉粥,枕下一千块钱,还交了个朋友。等等,他是哪里的?蓝天集团的?云山又想起那个巨大的传输带来。
“云山,会不会耽误你开业呀,早知道不带你来玩咯。王副总下午到了,我还想让你们明天见一面呢,这可怎么办呢?”
“王副总?下午跟你从单位一起出来的那位?”
“是呀,刚才要跟我一起等你的呢。我可不想带她,就催她去宾馆了。”
云山跟于欣然保证,啥事也耽误不了。
省人民医院高级病房的供暖真足。跳舞滑冰本来就很费体力,又着实被惊吓到,于欣然趴在病床一侧很快就睡着了,云山摸了摸她的手,仍然冰凉,就脱下自己的皮夹克给她披上。然后开始调息,又有几天没有认真调息了,眼下正好。一个小时后,伤口开始发痒,又一个小时,十一点半,云山掀衣看了下伤口,结痂,基本愈合!
云山想撤。拍拍于欣然的胳膊,不醒,又拍拍她的手,却被她抓住,并把自己的脸放进大手里。“欣然,咱们走吧。”还是不醒。
云山索性下床,把于欣然抱进被窝,自己披上夹克去了趟卫生间,顺便看了眼岳冰的电话号码。半夜了,医院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出院都不会有人知道,都怪欣然这个瞌睡虫。自行车还在俱乐部呢,不会被人偷走了吧。
他下楼到医院对面的报亭打了个电话到四方旅馆,是白姐困极的声音,云山告诉她自己明早回去。
带了份报纸,云山回到病房,欣然睡得正香,看看报纸吧。
翻到学专刊,云山赫然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是在省协写将进酒时拍的,看来协和作协还真是不分家呀,都有对方的人嘞。太过了点,早早地把自己定位为市冠军和省冠军,不会让别人不好受吧。
连广告都看完了,欣然还没有要醒的意思,白瓷般的小脸还染上一抹红晕。突然,在报纸的夹缝里,云山看到极小的‘求购’二字,细瞧:求购云山先生画作品,价格从优,面议。电话: 云山内心一阵狂喜,这应该不是欣然的人在回收吧,自己的作品在谁手里他们是一清二楚的,而且,如果要登报回收的话,欣然肯定会和自己说的。
玉石卖一块少一块,古玩更是,而那些大件古董根本就不舍得动。那钱从哪里来?只有卖法作品,才不会让自己心疼。云山恨不得现在就和对方电话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