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府的丫鬟给何老爷送药,进屋一看就见一只黑猫的身影在眼前一窜而过,而她家老爷则被毁了容惨死在了床上。
这案是二夫人带人亲自上衙门来报的。一见着徐大人,这二夫人就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哀求着让徐大人赶紧请了天师将那猫妖给捉了,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这人是直接在衙门口哭诉的,来往的都是些早起的市井小贩,这些人听了猫妖又杀人的话,顿时惊得不行,口耳相传,没几刻钟,整个平乐坊的百姓们也就都知道了。
徐大人只得将那二夫人安抚住了,赶紧命人去通知了留宿在后院客房的玉三郎。
玉三郎得知了消息,便立即带了人来找不度。
不度听了后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还是带着些起床气,语气很是不好的问起了昨儿夜里分手时让他去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玉三郎正想回答,却突然觉得她的模样有些怪异,于是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眼神细细打量了一番,狐狸眼不由得微微眯起,语带迟疑的道:“不度姑娘,你这眼睛……”
不度神色微变,眨了眨眼,垂眸躲过了他的探视,伸手捂住双眼,佯装慌乱的问到:“我眼睛怎么了?这一宿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你吵醒,不会是肿了吧?”
她捂了好一会儿,似乎是真的害怕他看到自己眼睛浮肿的模样。
“没有,只是我刚刚好像看到你的眼睛……”玉三郎顿了顿,略略斟酌了一下,这才接着把话说完,“瞳色有些奇怪。”
不度放下手,身子微微前倾,睁大了眼凑到了他的跟前,眨巴了两下,很是认真的问到:“只是这样?我的瞳色比较淡,可能是天色缘故,所以看起来有些奇怪吧。”
她忽然的凑近让玉三郎清楚的看到她那双透着茶色的双眸,仿若上好的琥珀般润泽,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耳根微微发热。
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别开了眼,摸了摸耳朵清咳了一声,回到:“许是我真的看错了吧。”
不度站直了身子,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心生警惕,以后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刚睡醒的模样。
她的异瞳虽然被师父用秘术遮掩了,但每日刚睡醒时都会显现出来。方才听到门外的喊话,她一时着急,也忘了这茬,就急急忙忙的出来应门了,忘了先念心咒遮掩。
还好这玉三郎没有看清楚,被她如此这般糊弄了过去,但难保没有下回,如此这般见多了,总会生疑。
天生异瞳是她的心结,她并不想让他人知晓。
为免他继续揪着这事,不度轻咳了一声,扯开了话去:“刚问你的事,你还没回答我呢。”
“这深更半夜的,我上哪找人给你打听去。”玉三郎一想起这事,便很是没好气地回道,心神也被扯回到了案子上,“说来也真是玄乎,我们从何府出来的时候那何老爷还好好的,怎么才几个时辰不到就出事了,我看这凶手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度想了想,点了点头算是应和了他说的话,话头一转又问起了另一件事:“那丫鬟也来了吗?”
“来了。我说不度呀,你到底都查到了些什么,能不能说个清楚?”
“有些事我还没想清楚,也不好说。”不度沉吟片刻,只能如此答道。
“那现在是如何,跟我去何府看看?”
“看了也没用。何府的人定是早就收拾干净了,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
“这样吧,你派人去查查何府二夫人的来历和烟萝斋那批胭脂的事,再派几个人去跟徐大人说一声,让他告知何府已找到了天师,待准备妥当就上门去捉妖。”
玉三郎一愣:“哪来的天师?”
不度眨眼:“自然是降妖除魔鬼见愁的不度天师。”
刚过晌午,派出去的人便将消息打探了回来。不度拿出了范天师走前留下的那身行头,穿戴打扮好了,这才对着玉三郎又道:“你让人去把刘府的大夫人和喜翠也一同请过来看热闹吧。”
玉三郎让人去请人,自个儿又是跟在了不度的身后。
不度见状就纳闷了,问他怎么老爱跟着自己。
玉三郎也纳闷了,说着她怎么就能老是厚着脸皮指挥自己做事。
两人对此争了半天,不度不耐烦地说了句:“得了,你爱跟就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