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祥和气氛还没有过去,一月里,鲤州城就出事了。
泽云派灭门之后,山头无主,又有很多没有被抢走的珍宝在山上,十分诱人。
鲤州城里一伙风头正盛的镖局贼人,就打了泽云山的主意。他们不开镖局了,改行当了土匪。在泽云山上扯旗做匪,占山为王。
这群土匪足有好几百人,头目的名字是“虎兕牙”。
一时间,他们抢走了泽云派剩余的珍宝,占了泽云派的房子。鲤州城内,泽云派旗下许多遗留的铺面、店堂,也全被他们抢了去。
土匪光明正大地在鲤州城作乱,烛螭派、濯雪派、玺重派这些名门正派是不可能不管的。就在他们点了人准备上山围剿的时候,傻眼了。
土匪头子虎兕牙把宣老夫人捏在手里,说,你们谁敢打进来,我就让宣老夫人去见阎王。
原来,趁烛螭派的宣宗主和门中的精锐弟子提前赶去鎏州参加乾坤盟会的时候,烛螭派看守薄弱,贼人趁此机会,劫持了在佛庙里上香的宣老夫人。
一开始,宣家接到宣老夫人被劫持的消息,还以为虎兕牙口味太重,非要把七十多岁的宣老夫人抢去当压寨夫人!
后来才意识到,虎兕牙是要找个“保命符”。
虎兕牙的意思是,来呀,来打我呀!你们老夫人攥在我手里呢!不怕她死的话就——来——打——我——呀!
宣家带人围剿过几次,想要把宣老夫人救出来。次次被虎兕牙以宣老夫人的性命逼迫,动作束手束脚,只能无功而返。
一时间,烛螭派投鼠忌器,不敢对虎兕牙这群匪类做什么了。别的门派见烛螭派不敢管,也不敢管了。
他们一管,虎兕牙就会拿宣老夫人开刀,宣宗主是个孝子,肯定要找他们算账的。
无人敢管,虎兕牙越发猖狂,无法无天。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把繁华安定的鲤州城搅成人间地狱。
鲤州城内人心惶惶,唯恐被虎兕牙和他的属下看到,一不留神就丢了小命。因为宣老夫人的缘故,没有江湖名门敢动,鲤州百姓们越发绝望了。
长安,烛螭派分坛。
宣琼琚干完了活,正要跟自己的三个小姐妹出去吃一顿羊肉泡馍。忽然,有个弟子急匆匆走进来:“大小姐!”
四个姑娘的冬氅都披好了。见宣琼琚那里有急事要忙,都坐回远处。
玉生香道:“怎么了?”
百里檀风见这弟子急得气喘吁吁,就知道,一定是有火烧眉毛的大事。
宣琼琚看到信鸽脚上的信,封皮上印着“万里加急”的字样,心里顿时一紧。
这是烛螭派最高规格的急报信。
宣琼琚拆开信件,读了几行,忽然眉间含怒。
慕枕亭走过去,问道:“阿琼,怎么了?”
檀风摸了摸她的脸,低声宽慰道:“先别着急上火,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我们给你一起想办法。”
宣琼琚深深吸一口气,因为含怒的缘故,秀眉挑着一抹戾气。她把信笺推给她们:“你们看,我祖母被人劫持了。”
这一封信,是宗主宣奉写给女儿的。他说,以虎兕牙为首的那群匪类,挟持了你祖母,弟子们顾及着祖母的安危,不敢硬闯。你想想法子,该怎么救出祖母?
信件第二页,写着一些关于虎兕牙在鲤州作乱的情况,□□抢掠,无恶不作,令人发指。
玉生香惊道:“他们占了泽云山?”
宣琼琚咬牙切齿道:“正是泽云山。这群畜生!”
虎兕牙在泽云山占山为王,也触了玉生香的逆鳞。泽云派是她的家,就算现在这个家不复存在了,她也不允许旁人在废墟上再放一把火。
檀风看到虎兕牙劫持宣老夫人,以此作为“保命符”,她不由自主握住绣春刀柄:“这群完蛋玩意儿挺机灵啊!这么机灵,干点啥不好,非要抢人家奶奶!”
宣琼琚怒道:“劫持我奶奶干什么?那群土匪想体验一下老幼和乐舐犊情深?”
玉生香劝道:“阿姐冷静!咱们得在宣老夫人晚节不保之前把她救出来!”
慕枕亭看到信件的最后一页,沉声读出来:“以虎兕牙为首的匪类,异常残忍,害人无数。残忍在三:烧杀抢、稻草人、婴儿汤。”
这个“烧杀抢”很好理解,她们不明白“稻草人”和“婴儿汤”的含义。
慕枕亭面露不忍之色:“我知道婴儿汤是什么意思,民间有个传说,只要喝了婴儿汤,就能壮|阳补身,延年益寿。可是这根本是瞎扯!偏偏信的人还不少。”
玉生香问道:“是用死去的婴儿熬汤吗?”
慕枕亭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把婴儿活活煮死,因为婴儿被煮的时候,哭声尖细,所以也叫做‘细哭汤’。”
檀风饶是身经百战,看遍人间龌龊,也忍不住怒道:“这是人?这是活畜生吧!”
宣琼琚紧握长戟,朱红的唇上咬出一抹印子:“我不把他们全杀光了,我就不配当宣家女儿!”
玉生香说:“我跟你一起杀!分我几个人头,泽云派都不在了,他们还要去糟蹋。”
檀风问道:“稻草人是什么意思?”
慕枕亭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玉生香接过信件,扫了几眼,说:“一个月前,虎兕牙就令人把鲤州城的城门封了,不许人进出。唯恐里应外合,把宣老夫人救出去,端了他的老巢。”
檀风道:“这下面写了,男人不许放进放出,女人和他的几个亲信心腹还是比较宽松的。”
玉生香好奇道:“男人进不去,女人可以进,那女装大佬呢?”
宣琼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