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任何地方,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以何种形式的存在,我们都要在一起。
是这样吗?江珩曜,你就那么确定吗?为什么呢?
两个人手拉着手,慢慢悠悠地前往熙园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看沿途的风景。
“阿曜,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就那么喜欢我吗?”顾陈年突然开口,问了江珩曜一个问题。
“是啊,喜欢啊,非常喜欢,就是那么喜欢。”江珩曜的回答干脆利落果断,半分犹豫都不带有的。
“可我一直有一个疑问,阿曜,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我,又有什么,是值得你喜欢的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顾陈年对这个问题,一直挺困惑的。
“我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所有。”
顾陈年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也想了很久,却实在是想不出来。她不明白江珩曜喜欢自己什么,自己到底是哪里好呢?思来想去,好像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
别的女孩没有的,她没有。别的女孩有的,她也没有。
她也就是勤快一点、勤奋一点,剩下的就是各种怪癖和毛病,以及,最后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倔强了。
可那些,除了能让自己勉为支撑继续前行,对别人,其实,一不值。
顾陈年看过身边那些异性缘很好的女孩子,她们有的温柔,有的活泼,有的会撒娇,甚至有些任性会哭闹。而她自己,什么都不会。
她连像她们那样,伤心了放声大哭,开心了大声地笑,都做不到。纵然她也有五脏六腑激荡难平的时候,面上却也只会淡淡的,甚至还可能会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淡淡地笑。
以前,顾陈年不好意思问江珩曜,但现在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觉得可以问个清楚,她也很想弄明白。
“年年,我喜欢你,非常喜欢。至于,到底喜欢你什么?被你这么突然一问,我都有点懵,一时之间,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江珩曜觉得顾陈年的问题,问得有点奇怪,想了想,他又说:“其实,我想说,年年,我喜欢你的全部。”
“对,是全部。喜欢,自然就是喜欢全部,难不成还能挑选一部分来喜欢,然后,其他的地方不喜欢,或者讨厌?”
江珩曜自己一边说着,一边还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重复并强调自己的答案。
而且,他很不解,也很诧异,年年怎么会那样说自己呢?
“年年,你怎么会说自己一无所有呢?你拥有你自己的全部,你是你自己,我们都是我们自己的,这就已经足够了啦。更何况,我们还有一大堆的家人亲戚朋友,我们有父母,你比我还多了最亲的兄弟姐妹,我们那么富有,怎么会一无所有呢?”
“我喜欢你,喜欢的就是顾陈年这个人。与其他任何都无关,因为你是你,所以我喜欢。而且,从今往后,你也拥有了我呀。江珩曜,也是属于顾陈年的。你拥有的就更多了呀。”
这是什么答案?什么叫喜欢全部,什么叫因为你是你,所以喜欢?顾陈年不得不承认,她很不理解江珩曜的答案。
但凡喜欢什么,喜欢谁,必然是ta有什么地方,恰好在自己喜欢,或者满意的点上,所以,才心生喜欢。
哪里就会有无缘无故的喜欢呢?
包括父母亲对子女的喜欢,也是一样的啊,总是有原因的。
从小到大,顾陈年觉得自己很得父亲的喜欢,大概不外乎几个原因。
一个是因为自己的五官长相,比较随父亲更多一点。
二个是自己是家中的第一个孩子,有一个先入为主的优势。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原因是,父亲喜欢学习好的孩子,自己也一直努力做了,然后让他满意,让他骄傲。
上学之前,父亲在家里教自己写汉字、写数字,做最简单的运算。自己都努力尽可能地做好,以应对晚上他回家后的检查和默写。尽量做到少错,或者不错,从而获得父亲的肯定和赞许。
顾陈年记得,因为自己常常做得很好,所以父亲很高兴。父亲高兴之余,兴之所至,还会带着她画向日葵,画葡萄,画桌椅板凳。
后来,父亲也同样教过阿月。但阿月就懒惰了一些,也因此在晚上检查的时候,常常结果不太理想。每到那个时候,父亲常大发雷霆,他会很生气地摁着阿月的手指头,在纸上用力划啊划,阿月也因此常常被吓得哇哇大哭。
母亲甚至还因为看不下去父亲对小女儿的教育方式,跟父亲吵过很多次。
母亲问父亲说:“难道小孩只有一教就会,才能被善待,才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