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队长面露不忍,难为道:“降为装卸工也不是逐出商会,月钱省着点用也还是够一家人花销的,而且看上面的意思,日后表现好了也不是不能重新回队,你在仓好生表现,家里的事情我们帮你照应着。”
淘汰队员依旧不肯松手,眼中依旧带着渴求,“队长,真的没有余地了吗?”
小队长又是长长叹息一声,微微摇头道:“这个处罚是岳队长亲自下达的,大队长他们已经求过情了……”
淘汰队员双目失去焦距瘫坐在地,口中喃喃念叨着后悔的话,接着一拳一拳的捶打地面,两拳就锤出来血来了,甚至要以头撞地,吓得亚泽等人赶紧抱住了他。
就在几人纷纷出言安慰他的时候,一个喊声响起,“亚泽在哪,谁是亚泽?”
亚泽几人看向喊话的人,那是一个记员,来自商会内部,正是方才检查他们背诵默写拼音表的人员之一。
完了!
亚泽心中一凉,难道是自己哪里写错了,当时没有检查出来,现在看到了吗……
这样想着,他还是站起身举起了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小队几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亚泽走到了记员身边。
“你就是亚泽?”记员看着来人询问。
“嗯,我就是。”亚泽点头,然后紧张问道,“记寻我可有什么事?”
“不是我寻你,是会长寻你。”
记员上下打量了亚泽一番,不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子身上有哪点被会长看中了。
“会长寻我?”
亚泽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害怕是自己听错了,再次询问。
“嗯,跟我来吧。”
记员说完转身就走,亚泽愣了片刻后赶紧跟上。
满心忐忑的跟随记员上了商会三楼,在会长办公房里,亚泽再次见到了那个高大壮硕,如同佛陀在世的会长王智。
“会长,人已带到。”
“嗯,好的,你下去吧。”
王智挥手让记员退下,起身走到一边的客椅上坐下,招手对亚泽道,“来,别客户,坐。”
“会…会长,我…属下站着就好。”
亚泽磕磕巴巴的说着不利索的汉话,脸色憋的涨红。
“坐着说话,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王智起身把亚泽拉到身边坐下,吓得亚泽又退了大半个屁股,只搭了一点边。
王智给亚泽斟满了一杯茶,递到他的身边,“来,喝茶。”
“不不…谢…谢会长。”
亚泽双手接过茶杯,仿佛是抓了一个救命稻草,捧在手心里,也不敢喝,也不敢正眼看王智。
在他们西夏底层人眼中,西夏会长早已被神话,就是在世佛陀,亚泽更是狂热的会长追随者,没有当场跪拜磕头是因为会规里明确写着禁止行跪拜礼,能控制住发软的双腿就已经是极大克制了,哪里还敢有丁点不敬。
王二郎自然也晓得他在西夏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也未加以引导,这个光辉形象更加方便他对西夏行事,至于引进新学破除迷信思想,此时的西夏还不合适。
西夏目前是全民信佛,没有新学发展的土壤,最少需要两代人汉化的奠基才能逐渐引入新学。
此时,他就做好这个佛陀该做的事就好了。
“亚泽兄弟是生活在黄土高坡?”王智率先开启话题,像是随意的唠嗑。
“回…回会长,是的!”
亚泽磕磕巴巴的回着,勉强能进行正常交流,但是已经没有了思考其他的能力。
“家里父母弟妹妻子都在?”
“回…会长,都在。”
王智点头,黄土高坡土质疏松,植被少,沟壑纵横,虽然此时水土流失还未如后世一般严重,但水草也稀疏的很,在那里生活的部族都是一些小部族,只能种一些糜子,养不多的牛羊,在西夏也是最为穷苦的地方。
西夏贵族们都生活在水草肥美的河套地区,那是上好的养马地,大族们不可能拿出来给他用的。
不过王二郎要的就是黄沙土地,正适合这玩意生长。
王智点头道:“这次喊你过来呢,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做。”
亚泽闻言腾的一下就站起了身,汉话也麻溜了起来,“会长有事尽管吩咐,亚泽保证完成任务。”
“嗯,我相信你,你先坐下。”
等亚泽坐下后,王智从一旁拿过一个木盒子,打开木盖,推到亚泽面前,“这个给你。”
亚泽侧头看向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两根形状不规则物件,这是……树根?
“这叫红薯,是一个极西之地的商人献上要求加入商会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