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娇向来行动力很强,既然决定要榨油,就得先把市面上能榨油的东西考察一遍,大梁有花生、芝麻、油菜和大豆,但都仅用于饮食,这个朝代并没有研发出压榨工艺。
如果要榨菜油,首选肯定是菜籽,虽然花生出油量高但是种植量不如油菜大,在需求溢出的情况,如果择优选花生,她就得专门买地或者租地去聘人种植,成本高还麻烦,而芝麻和大豆出油量相对前二者少了两到三成,直接不作考虑。
但是收购菜籽,她现在无人可用,得去同裘老板商议一下。
至于果油,油橄榄老百姓们完全没有听说过,杏树倒是有,可杏子多留肉去籽,也没人统一收集杏核,只有不少栽种杏树的农民会自己炒杏核吃杏仁,所以并不流通,想收集这两个东西难度很大。
油橄榄得让人去寻,杏仁也得采购,这事儿找谁合作呢……
对了!
……
上京城四季分明,才入冬就下起大雪,路上行人们搓手抱肩,被这寒风吹得脸颊生疼。
裘康直坐在柜台边烤火,手里拿着一个柑橘掰开,去了丝扔进嘴里,甜水迸溅。
“这位公子,您今个儿看点什么布啊?”小厮殷勤招呼。
“我寻你们老板。”来人抬手指了指柜台后十分惬意的中年男人。
裘康直转头望过去,就见一袭白衣肩披大氅的如玉少年站在门口,他身后行人来来往往似幻影,只有那人清澈的眼眸闪亮如星。
“哟,童老弟怎么来了。”裘康直吐掉嘴里的籽起身招呼。
董娇笑着走过去:“这不是月初了,该来跟裘大哥分银子么。”
“哈哈哈,这可是好事儿,老弟楼上请。”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百香居那日,裘康直同董娇尽情对饮,越聊越觉得少年人前途无限,为了抢占先机,他厚着脸皮硬要和董娇结拜,董娇拗不过他,便和这个相差二十岁的“老哥”成了兄弟……
一进屋,裘康直热情煮茶,招呼她道:“老弟以后来我这儿就不必客气了,当自己家一样啊。”
董娇好笑,把披风脱下挂在木施上。
“这是上个月的账目,大哥先看看,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不要觉得难开口,咱们一起做生意最重要是坦诚和信任,藏着掖着日后说不清楚互相猜忌反损感情。”
见她干脆,裘康直也不墨迹,拿过账目就看起来,童氏的记账法清晰明了又整齐规范,他一目十行,看完又拿算盘打了打。
“竟然赚了这么多!光成衣这块就盈利四千多两,童老弟,老哥冒昧问一句,你那铺子上月收了多少利润?”裘康直是真的好奇,因为董娇给他的是成衣的子账本,并不是店铺的总账目。
“不多,就是成衣的两倍。”
成衣的两倍?八千两!这还不多!京里哪个新铺子开业第一个月能抛开成本净赚八千的!这人真是!
裘康直有些眼热,虽然他的分成少了一成,但这收益是在保证了布匹原售价的情况多出来的加工利润,对布行来说全是额外收入,已经相当可观。
“那老哥我就不客气了,按我们当时谈的比例,你六我四,该分我一千六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