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手术室门口时,雪菱看到了刘政、刘妈妈,还有自己妈妈,她瞥见妈妈眼角有泪花儿。还没顾上说句什么,雪菱就被推进手术室关上了门。她脑中顿时想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医生让雪菱自己爬上手术台。孕前雪菱只有106斤,可是到生产时,她已经169斤,她也不明白,明明婆婆也没给补充啥营养,午饭跟晚饭上班时吃得都一样,就靠报社的两个弟弟“施舍”一点好吃的,咋就能长到169斤呢?雪菱想来想去,大概跟孕后期的水肿也有一定关系吧,就像“注水猪肉”一样。想到这里,雪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啥呢?别人上手术台都害怕,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医生很疑惑,“赶紧爬到手术台上去吧,后面还有好几台手术等着呢!”雪菱挪动着肥胖的身躯往手术台上爬,好难啊!
费了老半天劲儿,雪菱终于爬上了手术台。“现在要给你扎个留置针,不要乱动哈!”“医生,疼不疼?”“疼肯定是疼一些的,这么粗的针头,怎么可能不疼呢?不过能忍受,你忍一下吧。”雪菱用一双死鱼眼盯着那个粗粗的留置针头,直到它刺入自己的血管,“嘶!”“弓腰、驼背!把自己卷成虾米状!”一听医生这么说,雪菱明白,这是要打麻药了。上手术台前做好充足的功课真的是很必要的!可是她因为身躯太肥胖,肚子还那么大,真的很难卷成虾米状。在医生的帮助下,她终于成功把自己卷成了一只“大虾米”!
打麻药也是很疼的!雪菱感到脊梁骨一阵冰凉,麻药就进入了身体。她在网上看到过有人说麻药没起效,医生就下刀子,所以很害怕,拼命抖动双脚对医生说:“我还有知觉!我还有知觉!我还有知觉!”过了一会儿,雪菱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陷入混沌状态,仿佛自己进入了一个多维空间,各种线条漩涡来回穿梭,像还有意识又像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雪菱仿佛听到耳边有医生喊道:“6斤2两!女孩儿!”紧接着她又陷入了混沌之中。过了一会儿,耳边又响起医生的声音,“6斤2两!女孩儿!”雪菱下意识想道,不是已经说过一遍了吗?怎么又重复了一遍?难道医生说了两遍?这时,手术室电话响了,不知道哪个医生接起电话,电话里面传出说话声,“怎么还没结束?快点儿!别人一台手术0分钟,你们这都快一个半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外面等着呢!”话音刚落,一阵疼痛袭来,“疼疼疼疼疼!”雪菱不自觉喊了出来,就感到一阵冰凉从脊梁骨穿过,雪菱再次陷入混沌之中。
又过了不知多久,雪菱听到有人喊她,她想睁开眼,但是眼皮像是被什么粘住了一样,怎么都睁不开。费了很大劲儿,雪菱才勉强睁开了眼,医生手里提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坨肉,医生说:“看看,这就是你的子宫肌瘤!费好大劲儿才给你把三个大的都切掉了!里面还有几个很小的,太难切了,也不妨碍你!就先不切了!”雪菱听完,眼皮又沉重地合上了,她想张嘴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特别累,只想睡觉
手术室外面,孩子被抱出去之后,刘妈妈就欢天喜地从医生手中接过孩子,直奔给婴儿洗澡的地方,还拉着雪菱的妈妈一起去。雪菱妈妈看着刘妈妈一脸笑容,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你家的孩子出来了,我的孩子还在手术室里呢!你们去吧,我要在这里守着她!”
直到手术进行了1小时0分钟后,雪菱才被推出手术室,妈妈连忙迎上去。雪菱从手术室出来是带着心电监护的,看到她这个样子,妈妈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雪菱从手术室出来之后,依然没有空病房,所以只好继续在走廊里,医院为她放了个屏风,但是并不严实,过往人群还是可以看到她。医生找了几个男人拽着床单的四个角,把雪菱从担架车上挪到病床上。可是雪菱做完手术是光着的,手上还挂着吊瓶,身上还绑着心电监护仪。护士走过来为雪菱把病号服穿上,手上挂着吊瓶、身上绑着心电监护仪,穿衣服会比较慢,护士掀开被子露出了雪菱的光裸的上半身,雪菱想拒绝,可是浑身没力气,眼睛勉强刚能睁开,只能无奈地任由护士去操作,心里叫苦连连:“全被走廊上的人看光了尊严在哪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再也不生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