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这一病,被忠良以及他的家人马上放弃了,并暗自庆幸还好只是托人去提亲、并没走任何流程,否则不可能这么容易撇清。
秋丫娘没想到他们家做出决定的速度如此之快!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合着行与不行都是他家单方面说了算。
好在压根就没有让桂花嫁给忠良的意愿,就是可怜了桂花,没准还做着美梦呢?
第三次抓回来的药也马上吃完了,桂花的病情有了进一步好转,虽然依旧咳嗽,但是不再憋气。
桂花感觉咳一会儿心里能透落些,不像原来,怎么咳都堵得慌。
因为她的身体虚弱,怕冷,虽然还没入冬,秋丫娘每天都会把炕烧得暖暖的,桂花白天黑夜离不了被子,整个人磋磨得蓬头垢面。
鉴于不能受风寒,免得加重病情,秋丫娘轻易不给她洗头。
明天又该去镇上看病了,桂花这么一个有洁癖的人,如果不是实在没气力,是万万不会让自己脏一点的。
中午的时候,趁着屋子里暖和,秋丫娘温了半锅水,舀到盆里,端到炕上给桂花简单清洗一下,让她能够舒服点。
帮桂花洗完头和脚,秋丫娘端着脏水打开门,正要泼到院子里,见窗子旁边站着一个人。
顿时吓了一跳,手一抖,不由自主地‘哎呀’一声,盆中的水随即溅了满身满脸,待腾出一只手,抹了一下眼睛,才看清是忠。
秋丫娘冷不丁一开门,把忠也弄得有点慌乱,因为他已经在外面踌躇了好一会儿,不想贸然开门进屋。
此时正打算趴窗户看看屋子里面的情况,顺便先打声招呼。
见忠缩手缩脚的样子,秋丫娘怕太客气了他会更拘谨,尽量用轻松随意的语气说道:“是忠呀!我还以为谁呢?来了怎么不进屋?在院子里站岗呀?”
然后让开门口,虚邀了一下,示意他屋里请。
忠听了秋丫娘的话,习惯性地挠了挠后脑勺,腼腆地笑了笑,并没搭言,试试探探地跨进门里。
在秋丫娘印象中,忠还是第一次进入自家屋子里,很明显,这次是为桂花而来,不然就像以往那样,仅限于在院子里活动。
桂花正坐在炕上擦拭梳理着刚刚洗过的头发,面色看着鲜亮了很多,但是因为身体虚弱、气力不够用,不时停下来喘息一会儿。
她早已在屋子里听到了姐姐的话,忠刚迈进里屋门槛,刚缓过劲来的桂花还不忘开玩笑:“忠哥,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紧接着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忠看了桂花一眼,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秋丫娘把他让到炕梢坐下,把烟笸箩递给他,想让他抽根烟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
忠怕呛到桂花,接过来放到一边,看了一眼桂花说道:“不抽了,有病人呢!”接着只管低着头闷闷地坐在那儿。
桂花咳了一阵,有点精疲力尽,秋丫娘过去扶她躺下歇息,过了好一会儿,体力稍稍恢复了点,桂花才有气无力地问道:“忠哥,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来了?”
忠答非所问:“去山里割麻黄了,才听说你生病。”
桂花夸张地瞪大眼睛,有些怀疑地问道:“奥!就是说,你是专门来看望我的?”
“哦……不,是路过。”忠明摆着没说实话。
秋丫娘这才明白、这段时间为什么一直没见他。
每年这个时候,村里的一些人都会去几十里外的地方割麻黄,因为路途遥远,赶着毛驴车起早走,到地方也快晌午了,就是说只能干半天活,回来还要贪大黑。
所以大家会带上锅碗瓢盆、吃的喝的,把车厢架上挎杆,结伴到野外安营扎寨,割上十天半个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