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堰眸色愈发幽深,他道:“昨日宴席是朕的疏忽,但皇弟昨夜致使一婢女死于非命,不同朕讲一讲这其中缘由吗?”
“一个婢女罢了,死了便死了。”周晁道。
“大齐国有哪条律法规定死了人不用追责?”周衡堰盯着周晁倒让周晁内心生出几分不耐。
“皇兄的意思是,想拿本王归案?可本王听说这侍女是死于中毒,和本王无半分关系,皇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况且,本王是瞧她有几分姿色方才临幸了他,这是她的福气。”
周晁说到最后,眉眼间倒有几分得意。
周衡堰眼神冰冷,他轻笑一声道“皇弟还是不太了解我京城的律法,不过这无伤大雅。”
“肇丰。”
一布衣小生弓着腰进来。
“奴才参见皇上。”
周晁探究的眼神看向那人。
只听周衡堰道“你在一众奴婢中最懂礼法,往后便跟在怀远王身边。”
“切不可有半分闪失,否则拿你是问。”
这句话说给谁听,一目了然。
“是。”肇丰拱手作揖应答。
这句话便是圣旨,周晁不得不应下,只是走出御房后他转身看向跟在他后面的肇丰,肇丰立刻弓腰。
脊背还没弯下去,周晁便一脚踹向他的小腹,肇丰被踢倒在地上不顾疼痛,又立马跪地求周晁息怒。
这不是别处,是宫里是御房外,外边站着的宦官奴婢们看此情景都低下头去。
听见外边的动静,周衡堰眯了眯眼对周策宸道“朕再给你三日时间。”
“那宦官跟在你身边许多年了。”周策宸好似没听到周衡堰的话一般。
周衡堰:“周晁动不了他,他亦死不了,但是你只有三日时间。”
“够了。”
周衡堰掀起眼眸看向周策宸,他的这个弟弟总是桀骜不驯的。
……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晚,周策宸往沈楒澜的院落走去。
长廊两旁的灯盏随风摇曳,丫鬟们提着青灯陆续点亮灯盏,烛火被吹的忽明忽暗。
暖阁里,露浓正给沈楒澜磨着墨抬头就看见了门口的周策宸,见沈楒澜专心地写着字,周策宸示意露浓不要出声。
自诏狱回来后,沈楒澜的心一直静不下来,大概是上辈子经历太多,亦或是老天让她重活一世的惩罚,上辈子那些令人痛苦的回忆一直在脑子里一遍遍重演,挥之不去。
想着写字可以静心,她便一遍遍地抄写周策宸前几日写下的几幅字,只是无论如何练都不尽人意,愈发的让人心烦。
正写到一个“思”字,沈楒澜的手便被一只大手握住。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传来,“落笔要果决,手稳住。”
说罢,他牵引着沈楒澜在白纸上落下一个字。
感受着周策宸手掌的力道,沈楒澜忽觉她静下来了。
“你有心事。”
沈楒澜没有否认。
“自然写不出你想要的东西。”周策宸接着道。
手中的笔被他拿走,周策宸握住沈楒澜的手腕带她出了暖阁“王妃,该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