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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招摇山

招摇山中古木参天云雾缭绕,峰顶如一根石柱耸立在天地间,一轮玲珑的弯月悬于山顶浮仙宫之上如仙似梦。浮仙宫天台玄青披着一身月色似周身浮起的微微寒光:“师姐,这七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她手里的玉瑶剑微微颤起寒光,似与她一般痛楚。她双眸溢满清亮的浮光,注视着那团模糊的白色身影,她曾是如此依恋着这身影。

玄璃低下头轻喃:“师妹,你都知道了”她不去看她的双眸好似这样便能无视她的痛楚。

“叫我玄青,你从不叫我的名字是从一开始就把我当作她了吗?”她的声音颤抖,胸中似有烈火灼心:“这七年我们朝夕相处,我敬你爱而你却视我如草芥。”

玄璃转过身去清冷的面容上好似没有情感看不出喜悲:“尔本凡体肉胎,有此等仙遇,应觉荣光才是。”

玄璃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那温柔的声音总能让她觉得安心。而如今这声音却似一柄冰刃刺入她的心脏,冷的她几近无法喘息。她举起手中的玉瑶剑猛的扔向玄璃,细长的剑身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夜色直直的插入玄璃身侧的青石中:“还你。”

玄璃任凭尖锐的剑鸣声在身后响起,身形未动分毫。

玄青双手在胸前飞速翻转使出破仙之术将心口的仙灵生生扯出,那团小小的白色仙灵在她手心里发出微弱的银白光晕。她抿起嘴角抑住嗓中的腥甜,看向玄璃清冷的背影,用尽全身所有灵力将那团微光震碎成千万缕碎光 :“ 还你。”

玄璃眼见满天仙灵碎片似星辰般从空中散落,方才转身。

“玄璃我欠你的都还你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玄青伴着万千仙灵碎片从招摇山的顶端跃下。她曾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幸运能被千玉仙子选中,如今方知自己在师姐眼中不过如草芥般低贱。为什么偏偏是我,我多想从未上过这招摇山,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也曾问过玄璃为何在一众女孩中只一眼便认定了她,玄璃只是淡淡的笑:“因为我只要你!”彼时年幼的她虽并不解其意,那双温柔坚定的眼眸却令她心中升腾起爱意。而她如今方知,她从未要过她。

七年前 招摇山百年来第一次开山收徒,她被父亲送至招摇山下备选。低着头站在一群备选的女孩中,心中盼望着若自己不被选中就好了,便能跟随父亲回到南梦小院。想到此她小小的身体缩的更小了仿佛要把自己缩进地缝里才肯罢休。一个白衣仙子款款而来,明亮的双眸里似有惊喜之色。

“你可愿与我上招摇山?”仙子将她拉至身侧声音悦耳似轻盈微风。

她抬头望向不远处满怀期待的父亲,心中不舍之意陡然滋长起来。转念又想起南梦小院中父亲与母亲的对话,小小的心又泛起痛楚。我能被仙女姐姐选中,父亲母亲一定会很开心吧!他们即已决定舍弃我,若能跟随如此温柔和善的仙女姐姐修行也是极好的。想到此她轻轻点头:“愿意”

“招摇山修行,需断绝凡尘,从此你便唤作玄青。”

招摇山高耸入云,山顶的浮仙宫掩在一层薄雾里好似仙镜一般。玄青站在天台上仿若伸手便能摘下天上的月亮,只是这样的高寒气也似更凛冽,她在寒风中缩了缩身体,她最怕冷了。玄璃牵起她的手,她的手心好温暖,好似从未有人这样牵过我,玄青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跟在玄璃身后走进了浮仙宫,浮仙宫由白玉石建造,银白的月光笼罩下更显晶莹剔透。宫殿不大,几间小巧的房间,一方天台,精巧雅致。玄璃将她带至里间的一间小巧卧房,卧房内依着墙放着两张木制床铺,被褥床纱皆为淡雅的月白色,中间摆着一张小圆桌。玄青走进房内,迎面一阵迷人暖香袭来,她脑中顿时便有了困乏之意。玄璃指着右侧的床榻看向她:“以后你睡在这里,我与你同住一间。”

玄青看着她眼眸内温暖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能跟这样温柔美丽的仙子姐姐住在一起,她仍觉如坠梦境。

玄璃拉起她的衣袖,上下看了看唇边浮起浅浅的笑:“只是我这里似乎没有这样小的衣衫,明天我去寻一些来。”

玄青低下头来有些局促,她身上的衣服着实是又破又旧,住在这样干净雅致的房间里似乎有些玷污了。

玄璃似看出了她的窘迫,牵起她的手走至宫外,飞身而起。玄青感觉自己似穿过一阵寒冷雾气,眨眼间便落在了一处温泉旁,一阵温暖湿气扑面而来。玄璃低下头看向她眸里含着笑:“我们一起沐浴好不好?”

玄青脸上浮起红云,心中生出局促,任玄璃解开她的衣衫,牵着她走入温泉。温暖的泉水,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她将脸颊藏进腾腾的热气中,不敢去看眼前的仙子。玄璃纤细的手指轻轻捏起她的脸颊,温柔的注视着她,她好似非常喜欢自己的相貌,她在她眼中看出了爱意。

招摇山的第一夜她是在玄璃柔声哼唱中入睡的,她从未睡的如此香甜安逸。次日醒来后玄璃已不在房内,她从柔软的床铺中坐起只觉得自己浑身舒畅,身体轻盈飘然。竟觉得腹中饥饿之感似乎也比往日要强烈,她看向圆桌上摆放着的各色五彩水果点心。跃下床榻疾步走至桌前坐下,挑了一个小巧的果子塞入口中,口齿间霎时充盈着香甜绵软。

玄璃推门走入房中她步伐轻盈的好似没有声音:“这是山中慧灵树所结灵果,十年方成熟一次。慧灵树是千年神树,生长在招摇山巅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所结灵果可长你修为助你尽快修出仙灵。”

玄青早已将桌上的果实扫荡一空,看着她温暖的笑颜不禁有些羞涩:“什么是仙灵呀?”

“凡人之躯需先修出仙灵才可修得仙体,方能享长生升仙道。你需每日用心修习术法,我会助你早日修出仙灵。”玄璃探手幻出一柄长剑递于玄青:“这是玉瑶剑,玄林师兄日后会教你剑术。”

玄青手握玉瑶剑,感觉这长剑轻盈似无物,好似有灵性般,竟能随自己心意舞动。

“这柄玉瑶剑是师父下山游历时在九圣山偶然得来的上古玄铁铸就,此剑已有灵性,认主后便可为你所用。”玄璃眼眸内含着笑意:“看来此剑已认你为主。”

玄青收起长剑抱在怀中:“多谢师姐,何时拜见师父呢?”她对传说中的芷沅仙尊甚是好奇,师姐昨日带她飞上浮仙宫时她已对师姐的修为极为敬服,可知师父修为又是何等的高深。

“师父闭关还需七年方能大成,此间你同我与玄林师兄修习术法,尽快修成仙灵,待师父出关后再行拜师之礼。”

玄青一月后方见到玄林师兄,玄林在阳光下看着她,他身材高大魁梧,面容英俊朗逸。伫立在阳光下仿若神明降世一般,玄青低下头来不敢直视他。她似乎听见他轻轻叹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她心内慌乱不已,师兄是不是不喜欢自己?玄璃追着玄林的身影而去,只留玄青一人站在天台上。她走到石桌边轻轻坐下,小小的脸上布满愁容,若是师兄不喜欢自己是不是就要将她送下山,可是父亲还会不会要自己?良久玄璃方回到天台,她坐在玄青身边,声色温柔:“师兄已答应教你剑术了。”

玄青闻言心内欢喜,她已喜欢上这里,师姐温柔的双眸令她心中滋生出无尽的爱意,只要与师姐在一起,她愿意永远待在这里。她贪恋着师姐的温柔,从未有人这样温柔的待她,这温柔似有魔力一般令她着迷。只是后来她才知道,这份温柔永远也不会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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