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衿笑吟吟道:“是小青姐姐吗?你来晚啦,我跟小安子都已经在沈先生这里了。”说罢抬了抬下巴,示意许安成去开门。
许安成哼了一声,打开门,小青颇有些惶恐:“我贪睡了,来晚了,实在是对不住。”
许安成仔细的看了看小青的脸色,除了有些惶恐似乎也看不出别的。可恶,刚才看到陈子衿和沈嗣音碰杯,他就知道他们确定了什么事情,可惜还没来得及问,小青就来了。昨天晚上的第三波黑衣人,到底是不是小青?许安成不知道,他看了看陈子衿和沈嗣音,一个笑的跟个小狐狸似的,一个跟平常一样稳如泰山的呆。
四人既然碰了面,当然要好好逛一逛这个镇海著名的朱雀街。
悦来客栈老板娘张氏正在门口,不知道跟什么人说着什么。看到四人下楼,喜气洋洋的迎了上去,“客官大喜啊。”
陈子衿条件反射一般回答道:“我们没人结婚啊?”她回头看了看许安成:“你要结婚?”
老板娘和许安成都是一脸的?号。
沈嗣音知道陈子衿的脾气,没接她的话。他笑吟吟的看着老板娘,心想按照一般走江湖规矩,如果对方说大喜,那必须要问问什么,对方才有兴趣说下去:“老板娘,喜从何来?”
果然,一脸?号的老板娘这话听明白了,兴致顿时高昂起来:“外地来咱们镇海的客人,都必须来咱们朱雀街桑家瓦子听听李家的琵琶,那可是咱们大成国头一份。李家这一辈,以李良杰为大,人家的琵琶弹得,据说只有天上的神仙才听的。我们当家的老爷子,这辈子只听过一次李庭芝老爷子弹的琵琶,据他老人家讲,那真是绕梁三日,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李家这一代,自然以李良杰为首,据说他弹得,已经超过他爷爷了。可惜我们从没听过,他从不公开弹奏,只在李家宅在单独给那些达官贵人弹,据说还有从宫里来的。”
“没想到啊,今天桑家瓦子贴出了公告,说李良杰明日在桑家瓦子公开弹奏一曲,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可惜我娘家离得远,来不及过来。”老板娘说着说着,直拍大腿。
四人听罢,抬步来到街上,两边卖腰带、管朵、籍、素茶等的商铺、妓馆、绣坊等等,人人似乎不着急做生意,只在门口与来来往往的人谈论李良杰弹奏的事情。掌柜的也不似往日那般苛责,笑眯眯的看着伙计跟路人或者客人说的眉飞色舞。
四人从客栈走到李宅旁枫杨树下,一路走来,全是说琵琶演出的事情。许安成叹了一口气,说:“这李良杰真是了不起,只是一个演出的告示,举众若狂。难道这世界上真有仙乐?听他演奏一曲就能成仙?”
小青沉默不语。
许安成看向小青:“小青,你仔细想想,有没有点印象?你小时候可是住在这里?”
小青看了看参耸入云的枫杨树,犹犹豫豫:“我记不得了,可是,看到这棵树,就觉得似乎在哪里看过。不过也说不准,因为自小住的山谷里面都是树,看着这棵枫杨树熟悉罢了。”
陈子衿跟沈嗣音对视一眼,心想,果然,让你先来看看这棵树是对的。这树长的这么高耸入云,至少也有几百年历史。如果小青真是李家的人,那应该自小也是看着这棵树长大的。
陈子衿道:“走吧,咱们一路走着去桑家瓦子。小青看看路上能不能再想起来什么?”
朱雀街本也不是特别长,几人也不着急,一路慢慢悠悠走过去。陈子衿看见好吃好玩的,自然要进去大看特看,大逛特逛。小青虽然心事重重,毕竟是年轻的女孩子,一会就被陈子衿拉的忘了心事,高高兴兴的挑来捡去。当然,最后付款的肯定是许大少爷。
许大少爷手里的东西越拿越多,自然十分不乐意。他想尽办法把小青拉回到自己身边,让陈子衿自己去逛街。陈子衿痛失小青,自己逛街自然很没意思,必须拉着一人才有意思,自然盯上了沈嗣音这个老好人。
沈嗣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进了这家卖伞的铺子,怎么会有模有样的跟陈子衿讨论哪把伞更轻盈,更优雅。
沈嗣音看了眼鬼头鬼脑透过伞缝去看外面情况的陈子衿,小声道:“许安成已经把人拉走了,你有什么可以直接说。”
陈子衿道:“满条街好像都有点问题。跟着我们的至少两路人。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我们轰走?”
沈嗣音微微摇头:“不止我们,人太多了,他们没办法判断,不能都轰走。”
两人对视一眼,小小的镇海,为什么能来这么多江湖人士?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是偶然还是另有原因?
清脆,明亮,犹如玉珠走盘,清脆的像大大小小的珠子落在玉盘上一样,悠扬动听的声音从店铺外传来。店铺里面的人纷纷往门口走去。陈子衿和沈嗣音跟着一起走出。
几辆花车缓缓而来,车上自有像仙子一般的妙龄少女,不停洒下花瓣,伴随着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声,美轮美奂。旁边的伙计得意洋洋的看着看呆了的外地客人,“这可是李家的花车游行,可不常见啊。”
沈嗣音忍不住赞美道:“确实极美。”
陈子衿白了他一眼,“你看中间那辆花车,那个弹琵琶的少女,像不像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