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知行人老成精,他当然知道自己遇到了此生最为重要的一次机缘,这世上估计再无第二个人有此能力让他们如此轻松就进入通玄之境,此生能否顺利成道全系于李元宵一人之身,如果还不能牢牢把握住的话,这么多年的饭算是白吃了!
所以他一直想尽快认下这师徒的名分,并且对刘妙曲这个宝贝徒弟也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其深刻认识到李元宵在他们修道一途上的重要性。
一句话,这么粗的大腿,一定要抱紧。
李元宵隐隐约约也能猜测道这师徒二人的想法,他不置可否地说道:“你这小子不用来试探我,我既然将那部道法传授给你们,你们就尽管放宽心修炼便是,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我自有安排。”
见到李元宵之前,刘妙曲一直纠结于该如何称呼自己的这位“故友”,总觉得之前还可以嬉笑玩闹的同龄人,如今成了自己的“长辈”之后,相处起来总感觉不得劲儿。
不过李元宵也正有此意,他告诉刘妙曲说,“姓名称呼不过是代号而已,何必如此执着?你对我尊重也罢,平常心也罢,放在心里即可,我们还是平辈相处。”这才让他心障尽去,重新恢复了跳脱的神采。
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二人来到了三清山脚下。
三清山是信州市着名的风景名胜,也是华国赫赫有名的道门发源之地,因为群山之中的玉京、玉虚、玉华三峰险峻挺拔,犹如道门所奉三位天尊“三清”:即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故此得名“三清山”。
据传,数千年前小仙翁抱朴子便在此结庐炼丹,着立说,留下了无数令人遐想的传说。
三清山集天地之秀,纳百川之灵,自古享有“清绝尘嚣天下无双福地,高凌云汉江南第一仙峰”的美誉,“奇峰怪石、古树名花、流泉飞瀑、云海雾涛”并称自然四绝,引来了无数游客来此游玩观赏。
不过,李元宵今天来此显然并不是为了欣赏风景而来,而且他目前所立之处也并非众人熟知的风景区入口,而是在远离风景区的一片山谷之中,这里人迹罕至,寥无人烟。
“李师兄,请随我来!”刘妙曲在前面带路,李元宵紧跟其后。
二人一前一后向旁边的一座高耸的山峰攀爬而去,这座山峰颇为陡峭险峻,但对于他们二人来说,却如履平地,仅仅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座老旧的道观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道观坐落于山峰之巅,掩于群山之中,不显于外。等李元宵走到跟前才发现,道观的围墙之上红色漆面都已经斑驳不堪,从外观来看,与他印象中那些气势恢宏、庄严肃穆的大型道观相差甚远。
不过此处绿树环抱,鸟儿轻鸣,墙内几颗老树苍劲挺拔,枝繁叶茂,别有一番意味。
道观正门之上挂着一副牌匾,蓝底金字,上“青阳观”三个大字。
正在这时,道观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长有三缕长须的中年道人走了出来,正是吕知行。
吕知行见到李元宵之后神色甚至激动,急步走到了后者的跟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后说道:“只因临时有客来访,不能亲自前去迎接,请李师恕罪。”
之前在与吕知行传授道法,解疑答惑的过程中,他们多次交流,但不论李元宵如何劝说,对方一直坚持要以师礼待他,李元宵便只好由得他去了。
“无妨。”李元宵对于这些虚礼并不放在心上,他满心期待地问道,“我之前让你留意的一些东西你确定已经有消息了?”
“不错。之前李师将那些药材的信息发给我后,我就立刻让人去搜寻这方面的信息。我‘青阳观’其实也有一些药草存,但是数量较少,于是我就找到了在俗世之中的几位记名弟子,他们也有一些能耐,所以这些时日倒是找到了一些。不过,这次让李师亲自过来,倒不是因为这件事情,主要是因为我发现了一株积年老药,与李师当初让我特别关注的那几种药草中的一种非常相似。”
“哦?”李元宵闻言大喜,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急切之色溢于言表,“快带我去看看。”
“李师不要着急,这药材就在我‘青阳观’之内,我们现在就去。”吕知行连忙在前面带路,李元宵和刘妙曲跟随其后向道观深处走去。
穿过前殿之后,一路之上偶见几名道士,别无他人,更无游客,片刻之后就来到一座偏僻院落之内,庭院平整广阔,墙角种有数枚青竹,亭亭玉立,此刻正值夏季,竹叶青翠欲滴,随风摇动,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
在院落一角有几间静室,灰砖青瓦,古意盎然,不过屋顶青瓦之间偶有小草长出,在风中摇曳,诉说着这座古刹的悠远历史。
几人走进一间静室之后,李元宵刚刚落座,吕知行便从内室捧出了一个古朴厚重的玉盒,玉盒比手掌稍长,色呈莹白之色。李元宵一看到玉盒便怔怔地愣住了神,识海震颤不已,他在这玉盒之上竟然感受到了灵韵之意,这说明这是一件不折不扣的灵物啊。
之前他就猜测,即使蓝星之上的天地灵气太过薄弱,但毕竟存在了不知多少万年,怎么可能没有灵物出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在这小小道观之中竟然能看到一块如此大的灵玉。
灵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绝对是急需之物,用处多不胜数。
“李师,你看看这是何物?这株药草本来我‘青阳观’的房之中,我看其与李师您之前跟我提过的一种药材非常像,便拿了过来。”吕知行并没有发现李元宵的异状,他小心翼翼的将那灵玉盒开启,露出了躺在其中的一株药草。
李元宵的注意力立刻从玉盒转移到了这颗药材之上。
那株药材的上半截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高不过一拃,叶片细长,通体深碧,但是其根须之处宛如长了一个倒悬的白色喇叭,又像一口玉钟倒立,这铜钟内部长出了一缕粗壮的根茎,将其与上面的茎叶连接,而这口“铜钟”的内部,除却那根茎之外,竟然也空去了一部分,与那真正的铜钟内部结构毫无二致,惟妙惟肖,让人不得不感叹上天造物之神奇。
“玉钟天心兰?”李元宵不禁大喜过望,这株药材乃天生异种,就算是天域之中也不多见,没想到在蓝星之上竟然能得见一株,真是天大的惊喜。
他轻手轻脚地将那住“玉钟天心兰”慢慢拿起,仔细观察了片刻后忽然叹了一口气。
“李师,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吕知行立刻有些担心起来。
“这‘玉钟天心兰’最珍贵之处便是其‘天心’这一部分,何谓天心?就是这一条从下面‘玉钟’之内长出的根茎,然后其连接茎与页之后,会形成一条独立的草芯,然后开花结果,等瓜熟蒂落之后,这根草芯就变成了成熟的‘天心’,妙用无穷。”李元宵顿了顿之后又遗憾说道,“可惜啊可惜,这株‘玉钟天心兰’尚未成熟便被采摘了下来,也就是说它的‘天心’尚未形成,这药效至少减少了五成之多。”
吕知行师徒二人闻言也深以为憾,唏嘘不已。
不过李元宵虽然略有失望,但依然开心不已:“不过这株灵药对于我来说依然用处很大,算你们用心了。”
“那就好。这株药草是我‘青阳观’一位祖师不知从何处得来,因为无人能识,所以一直就放在了房之中,上次我掌门师兄因为要炼丹,所以我去房为他寻找一些药材,正好想起您让我留意一些药材之事,这才想起了它。”吕知行欣然道。
李元宵有些惊讶:“炼丹?你们青阳观也炼丹?”
刘妙曲接着师父的话说道:“那当然,这三清山乃道门圣地之一,数千年前开山祖师葛小仙翁在此筑庐炼丹,传下了三清山一脉的道统,而我青阳观正是其中之一。”
“我道门目前有两大学理流派,一曰‘丹鼎派’,一曰‘符箓派’,‘丹鼎派’以修炼内丹为主,所有又称‘金丹大道’,同时又精于外丹的炼制,比如丹药,我青阳观就属于丹鼎一派;至于‘符箓派’,不过是鬼画符的玩意儿,整日装神弄鬼……”小道士继续侃侃而谈,不过言辞之中似乎充满了对于“符箓派”的不屑。
李元宵哑然失笑,他以前倒是隐隐听说过道门有流派之分,但是没想到这些派别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谐。
“休得胡言乱语!”吕知行肃声喝止,然后对李元宵解释道,“我道门之中宗派无数,修行方式也是各有所长,但主要分为‘丹鼎派’和‘符箓派’两派,当然,还有其他诸如积善派、妙真派、占验派等等,但是不管修行方式如何,我道家一门皆尊三清,有如一体。”